我蹲在广寒宫东区生态农场的边缘,手里攥着那把从地球带过来的合金锄头。
它早就锈了。
不是氧化的那种锈,是被月壤里的纳米尘蚀穿了分子结构,像是被时间啃过一口的骨头。
常曦站在我身后三步远,白袍垂地,像一尊静止的玉雕。
她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冷得能结出霜来:
“你还在用这种原始工具?”
我没回头,只是轻轻敲了敲锄刃:“因为它听我的。”
她沉默了一瞬。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眼里,这把破铁片子连“初级机械”都算不上。
她们那个时代,连尘埃都能编程成微型生态调节器。
可我说的是真的:这锄头不懂量子协议,不会自修复,也没有AI核心……但它只属于我。
不像现在。
我抬头看向农场中央那片银光流动的区域——戌土正站在一排番茄苗前,双手虚托,指尖流淌着淡青色的数据流。
他是第一个成功“觉醒”的守护灵体,不再是预设程序的傀儡,而是有了自我认知的意识聚合体。
他能种菜,会修管道,甚至开始质疑我的种植方案。
而辛木更离谱——刚才我还看见她半个身子陷进墙里,说是“在感知第四维度的湿度梯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