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腐蚀分布模式非均匀:呈现局部点状加速蚀坑…符合强酸/强氧化剂局部侵蚀特征…
? 断裂模式分析:非单纯机械疲劳断裂…存在应力集中点人为干预诱导痕迹…
综合判定:存在极大概率(>93.7%)人为故意破坏痕迹…
人为故意破坏?!
这个冰冷的结论如同一条致命的毒蛇,瞬间缠绕上黎景辉的脊椎,冰冷的寒意直冲天灵盖!一场看似由意外引发的恐怖舞台事故,其背后,竟然可能隐藏着如此阴险歹毒的谋杀意图?!
“恩人!你的手!天啊!流了好多血!”佩云姐见他沉默,又看到林峻杰不顾一切紧握着黎景辉那只流血的手,心疼与愧疚再次涌上心头,眼泪决堤般涌出,声音带着哭腔尖叫起来,“医生!医生!快!快过来给这位救命恩人处理伤口!消毒!包扎!一定要用最好的药!不能感染啊!”
被佩云姐尖锐的呼喊惊动,那位刚给场务手臂缠上绷带的应急医疗人员立刻提着医药箱快步走了过来。
林峻杰如同触电般猛地松开了紧握的手,看着黎景辉掌心那被自己握得血迹更加模糊、甚至有血丝顺着指缝流下的伤口,脸上瞬间充满了极度的愧疚和惶惑不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太用力了…你…你的手…”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看着自己指尖沾染的刺目鲜红,眼神中尽是自责。
黎景辉低头看着掌心那混杂着灰尘、木屑和新鲜血迹的狼藉,感受着对方指尖残留的冰凉与颤抖,眼角的余光却再次冷冷地扫过门口地上那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锈蚀螺栓残骸。人为?意外?那张编号1307的神秘邀请函…系统那撕裂灵魂的超高能级警报…这一切看似巧合的线条,在此刻,诡异地交汇于一点!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沉静如水,扫过林峻杰那张写满感激与愧疚的年轻脸庞,掠过佩云姐急切追问、泪痕未干的脸,最后落在拿着碘伏棉签、准备为他清理伤口的医疗人员身上。
“黎景辉。” 他平静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声音带着一丝长期疲惫和体力透支后的沙哑,但语调却异常平稳。然而,他的目光却如同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再次锐利地、死死地钉在门口那截锈迹斑斑的螺栓残骸上,仿佛要透过那冰冷的金属蚀痕,洞穿其背后隐藏的、足以致命的黑暗真相。
佩云姐如获至宝,反复念叨着,声音带着浓重的台湾腔和哭腔:“黎景辉…黎景辉…好!好名字!黎先生!这个名字我们记住了!刻在心里了!阿杰,快!快谢谢黎先生!好好谢谢恩人!”她用力推了推身边魂不守舍的林峻杰。
林峻杰连忙再次深深鞠躬,腰弯得几乎成九十度:“黎先生!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 他的泪水再次滑落。
冰冷的碘伏棉签带着强烈的刺激性气味,触碰在翻卷的伤口上,剧烈的刺痛让黎景辉的眉心猛地紧蹙,牙关瞬间咬紧,但他喉咙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的全部思绪,已经完全被那个锈蚀的螺栓、系统提示的“人为故意破坏特征”以及那张编号1307的诡异邀请函所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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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云姐在一旁急切地表达着感激,絮絮叨叨地追问着黎景辉的联系方式、家庭住址、工作单位,表示公司一定会准备厚礼登门重谢,并负责他所有的医疗费用和精神损失赔偿。
黎景辉只是沉默地听着,偶尔极其简短地回应一句“不必”或“没关系”。当伤口被涂上一层清凉药膏,最终被洁白的绷带一圈圈仔细包裹缠绕后,他撑着冰冷粗糙的墙面,强忍着膝盖深处传来的虚弱抗议和全身的酸软疲惫,艰难地站了起来。
“我该走了。” 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和决断。
“黎先生!等一下!我们还没好好感谢你!你的联系方式…”佩云姐慌忙伸手想拦住他,语气焦急万分。
但黎景辉已经迈开了脚步。虽然步履因透支而略显迟缓沉重,每一步踏下都仿佛消耗着巨大的能量,但他的背影却透着一股磐石般的坚定。他没有再回头看一眼林峻杰和佩云姐焦急挽留的神情,也没有再瞥向那截静静躺在地上的罪恶螺栓残骸。但那锈蚀的痕迹、那系统的冰冷警告、以及那张紧贴胸口、仿佛带着灼魂温度的1307号邀请函,已经如同最深的烙印,死死地刻在了他的意识核心。
他沉默地穿过依旧弥漫着烟尘、回荡着低语和咒骂的后台通道,无视了周围工作人员投来的种种混杂着敬畏、好奇、探究和劫后余生的目光。那张星空蓝的卡片在贴身口袋中安静地蛰伏。左膝的酸软、掌心的刺痛、全身细胞都在呻吟的疲惫透支感,以及那隐藏在锈蚀螺栓背后、如同毒蛇般伺机而动的巨大阴谋疑云,如同无形的荆棘藤蔓,缠绕着他每一步迈向场馆外天光的步伐。深蓝色运动服后背被划开的口子和沾染的灰尘,在通道明灭不定的灯光下,勾勒出一个孤寂、沉重却又如同出鞘利刃般锋利的身影,渐渐融入门外那片更广阔却也更加未知的光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