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危急时刻,行囊中的铜佛残躯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紧接着轰然炸开。佛腔内藏匿的《金刚经》碎片如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牵引,在空中急速旋转,最终组成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火墙散发出柔和而神圣的光芒,与那充满邪恶气息的骨笛音波碰撞在一起。一时间,火光与音波相互激荡,在峡谷间掀起阵阵能量风暴。
火墙虽然暂时阻隔了音波的侵袭,但王玄策知道这并非长久之计。他抬眼望去,只见在峡谷上方的悬崖峭壁上,几名苯教巫师正闭目吹奏骨笛,他们周身环绕着黑色的雾气,口中念念有词,显然正在施展更为邪恶的法术。在巫师们的操控下,更多的雪人从雪地中升起,这些雪人手中握着冰矛,眼中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如同被唤醒的亡灵,朝着他们缓缓逼近。
蒋师仁一刀劈落几只毒蜂,大声喊道:“将军,这些笛声会扰乱心神,必须先解决那些巫师!”王玄策点头示意,两人背靠背,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一边寻找着突围的机会。
此时,那股令人心悸的笛声突然变得更加高亢,无数冰锥从空中激射而下。王玄策和蒋师仁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奋力格挡。冰锥与刀身相撞,迸发出阵阵火星。在这密集的冰锥攻击下,他们身上的铠甲又增添了许多划痕。
更糟糕的是,随着笛声的变化,周围的空间仿佛都开始扭曲变形。原本熟悉的峡谷变得阴森恐怖,四处弥漫着白色的雾气,能见度越来越低。王玄策知道,这是苯教巫师施展的摄魂之术,意在让他们迷失方向,陷入绝望。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试图从这混乱的局面中找到破局之法。突然,他想起在吐蕃研习时了解到的苯教巫术特点——这些巫术虽然强大,但往往需要借助特定的媒介和仪式才能发挥最大威力。而此刻,骨笛便是这摄魂之术的关键所在。
“蒋师仁,我们兵分两路!你吸引雪人和毒蜂的注意,我趁机接近那些巫师,毁掉他们的骨笛!”王玄策大声说道。蒋师仁没有丝毫犹豫,大喝一声,挥舞着横刀朝着迎面而来的雪人冲去。他的刀法刚猛,每一刀都带着千钧之力,雪人在他的攻击下纷纷破碎。
王玄策则借着蒋师仁吸引敌人注意力的机会,身形如鬼魅般在雪地中穿梭。他避开毒蜂的攻击,朝着悬崖峭壁上的巫师悄然逼近。然而,就在他即将接近巫师时,一名巫师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那巫师手中骨笛吹奏的曲调陡然一变,无数黑色的藤蔓从地下钻出,将王玄策的去路死死缠住。
王玄策挥刀猛砍,可这些藤蔓韧性极强,砍断后又迅速愈合。他心中一急,调动全身内力,大喝一声:“破!”随着一声巨响,强大的气劲迸发而出,将缠绕的藤蔓尽数震断。但这也暴露了他的位置,其余巫师纷纷将目标对准了他,更加急促而尖锐的笛声响起,峡谷中的危机瞬间升级……
第三节 尸舞围杀
凛冽的寒风骤然停歇,峡谷间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呼啸的风声戛然而止,仿佛连空气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凝固。王玄策握着唐刀的手掌沁出冷汗,冰凉的金属刀柄上布满了他的掌纹,在这寂静中,他敏锐地察觉到脚下的积雪正发出细微的簌簌声,仿佛有无数活物在冰层下涌动。每一丝响动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他紧绷的神经。蒋师仁的横刀再次发出嗡鸣,刀身映出雪地表面蛛网状的裂纹——那是某种邪恶力量破土而出的征兆,预示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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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具冻尸毫无征兆地从雪地里爬出,他们扭曲的关节反转如蜘蛛,膝盖骨错位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那些冻尸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上面布满了冰棱和血痂。这些尸体身上斑驳的唐军服饰早已被血污浸透,曾经鲜亮的铠甲也已残破不堪,凹陷的甲片下露出腐烂的皮肉。王玄策瞳孔骤缩——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整齐揭开,黑洞洞的脑腔内插着半截骨笛,笛尾还垂着风干的脑组织,随着尸体的动作晃荡,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将军!是活人祭炼成的尸傀儡!蒋师仁的吼声带着怒意,声音在峡谷间回荡。他的双眼通红,握着横刀的手青筋暴起。这些被亵渎的唐军将士,生前或许曾与他们并肩作战,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如今却沦为敌人操控的杀人工具,这让他感到无比愤怒和痛心。十二具尸傀儡踏着诡异的舞步缓缓逼近,他们舞动的轨迹在空中勾勒出巨大的逆卍字,所过之处,洁白的雪地渗出黑血,仿佛连大地都在为这些冤魂悲鸣。那黑血在雪地上蜿蜒流淌,如同一条条黑色的毒蛇,向着王玄策和蒋师仁蔓延而来。
王玄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一具尸体腰间——那枚磨损的鎏金腰牌,分明刻着陇右道斥候旅帅的字样。三年前,这支精锐斥候队在护送商队穿越吐蕃边境时离奇失踪,当时王玄策曾亲自带队搜寻多日,却一无所获。没想到竟在此刻以如此惨烈的方式重逢。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位旅帅生前的模样,那个总是带着爽朗笑容、作战勇猛的汉子。王玄策握紧刀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股强烈的复仇之火在心中燃起,誓要让这些亵渎英灵的恶徒付出代价。
尸傀儡们的动作愈发诡异,他们喉咙里发出混着骨笛呜咽的嘶吼,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作呕。蒋师仁率先挥刀,刀光劈开一具尸傀儡的胸膛,腐肉如泥浆般飞溅,却见断裂处涌出无数黑色蛆虫,转眼又拼凑出完整的躯体。这诡异的一幕让蒋师仁心中一寒,但他没有丝毫退缩,继续挥舞着横刀,与尸傀儡们战斗。王玄策意识到普通攻击无法奏效,当即施展吐蕃密宗的破魔手印,掌心迸发的金光却被尸群身上的符咒尽数吸收。看着自己的攻击毫无效果,王玄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绝望,难道真的无法战胜这些邪恶的尸傀儡吗?
就在局势陷入绝境时,行囊中沉寂许久的铜佛残核突然剧烈震动。最后的佛首裂开,露出内部暗藏的青铜镜。镜面古朴的饕餮纹中,竟隐隐浮现出玄奘法师抄写的《心经》经文。那经文在镜面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正午的阳光透过云层缝隙,经镜面折射成金色光束,精准地照在尸群额头的符咒上。
异变陡生!被金光触及的符咒瞬间燃起幽蓝火焰,十二具尸傀儡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那惨叫声撕心裂肺,仿佛是被困在躯壳中的灵魂在痛苦地呐喊。它们原本僵硬的肢体突然变得灵活,竟调转方向,朝着悬崖上吹奏骨笛的苯教巫师扑去。其中那具佩戴陇右腰牌的尸体冲在最前,它扭曲的手指深深掐进一名巫师的脖颈,脑腔内的骨笛刺破巫师的咽喉,黑血与脑浆喷涌而出。巫师瞪大了双眼,脸上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操控的尸傀儡竟会反过来攻击自己。
其他巫师惊恐地停止吹奏,纷纷掏出腰间法器抵抗。然而尸傀儡们早已丧失痛觉,即便被斩断四肢仍拖着残躯撕咬。一名巫师慌乱中念动咒语,试图重新操控尸群,却见那些尸体额间符咒化作灰烬,反而将反噬的力量注入他体内。巫师的皮肤迅速皲裂,一道道血痕遍布全身,整个人在痛苦的哀嚎中化作一滩腥臭的血水。那血水在地上蔓延,冒着诡异的气泡,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王玄策趁机观察铜佛内的青铜镜,发现镜面映出的场景远超肉眼所见:在这现实战场之下,竟还有一层由怨气凝成的阴界。无数唐军将士的魂魄被困在逆卍阵中,他们面容痛苦,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在阴界中苦苦挣扎。而那面铜镜,正是连通阴阳两界的关键。他突然明白,玄奘法师留下这枚铜佛残核,绝非偶然,其中必定蕴含着解救这些将士魂魄的重要使命。
蒋师仁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思绪。剩余的巫师们见势不妙,竟开始施展禁忌的血祭同归术——他们割破手腕,将鲜血淋在骨笛上,凄厉的笛声再次响起,整个峡谷开始剧烈震颤。被摧毁的尸傀儡残骸重新聚合,而悬崖上松动的巨石如雨般砸落。那些巨石从高处呼啸而下,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个巨大的坑洞。
将军!这些巫师要与我们同归于尽!蒋师仁横刀劈开坠落的巨石,碎石飞溅,在他的铠甲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得趁他们法力未复,毁掉那面控制尸群的主幡!王玄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峡谷深处的祭坛上,一面绣满骷髅的黑幡正无风自动,幡面渗出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鬼脸。那鬼脸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渺小和无力,挑衅着他们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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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佛内的青铜镜突然发出灼热的光芒,镜中浮现出破解之法的残像。王玄策深吸一口气,将内力注入铜镜,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直射向那面主幡。黑幡在金光中发出刺耳的尖啸,幡面上的骷髅图案扭曲变形,仿佛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随着金光的不断冲击,黑幡最终化作飞灰消散在风中……
第四节 破阵血祭
当黑幡化作飞灰的刹那,峡谷深处传来一声阴鸷的冷笑。主阵巫师自阴影中缓步走出,他黑袍上的金线咒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裸露在外的半边脸庞布满蜈蚣状的刺青,每一道纹路都在随着呼吸微微蠕动。此人正是策划这场巫阵的幕后黑手,也是天竺苯教中最神秘的血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