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神庙血祭

“是唐军的颅骨!”蒋师仁目眦欲裂,陌刀直指一名祭司,“你们这群畜生!竟用我大唐将士的颅骨做法器!”那名祭司却露出狰狞的笑容,举起颅骨朝着血池方向挥舞,众人这才看清,颅骨的天灵盖上刻着一串细小的编号——“鸿胪寺密探乙字十七号”。

王玄策的瞳孔骤然收缩,鸿胪寺密探是大唐派往各国的暗线,负责收集情报,他去年出使天竺时,曾与乙字十七号密探接头,后来密探便失联了,没想到竟已遇害,颅骨还被制成了法器。他刚想下令将祭司全部斩杀,却见所有颅骨上的编号突然亮起红光,红光穿透颅骨,在空中汇聚成一团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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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雾在祭坛上方盘旋,逐渐凝聚成一行汉字,正是文成公主的笔迹:“血祭之时,佛骨现世”。王玄策盯着这行字,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文成公主的预警从未出错,既然提到“佛骨”,想必这太阳神庙中还藏着佛骨,而佛骨很可能就是血祭的关键。

“蒋校尉!”王玄策转身,目光坚定,“立刻带人封锁神庙所有出口,不准任何一个天竺人离开!另外,派十名吐蕃骑兵去恒河畔查看鼓声来源,务必查清他们的动向!”

蒋师仁抱拳领命:“末将遵令!”他转身大步走出神庙,陌刀在手中挥舞,高声下令:“吐蕃骑兵听令!封锁神庙四门,凡携带法器者,格杀勿论!泥婆罗骑兵随我来,去查探鼓声来源!”

神庙外传来骑兵的呐喊声,王玄策则再次看向血池。此刻,血池中的血水已开始沸腾,气泡不断从池底冒出,泛着诡异的红光。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金刚经》密信,又看了看青石板上的“五印度正神谱”,心中已有了猜测:玄奘法师留下的解毒药粉,文成公主埋下的青铜日晷,还有战俘藏在胸腔内的密信,都在指向同一个答案——这场血祭并非简单的祭祀,而是天竺与吐蕃勾结的阴谋,而佛骨,就是破解这场阴谋的关键。

他蹲下身,再次查看青石板上的正神谱,目光停在被涂抹的太阳神像上。药粉仍在不断从刻痕中渗出,与铜佛碎片反应产生的烟雾越来越浓,烟雾中竟隐隐传来梵音,像是有人在低声诵经。王玄策闭上眼睛,仔细聆听梵音,突然意识到,这梵音正是《金刚经》中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难道佛骨就藏在太阳神像的下方?

他立刻示意两名骑兵上前,将青石板撬开。骑兵合力撬动石板,“嘎吱”一声,石板被掀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内传来一阵淡淡的檀香,与神庙内的血腥气混杂在一起,格外刺鼻。王玄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亮后丢进洞口——火光照亮了洞口内的景象,只见一根通体雪白的佛骨,正静静地躺在洞口下方的石台上,佛骨表面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邪祟。

就在佛骨被火光照亮的瞬间,远处的鼓声突然停了,神庙内的天竺祭司发出绝望的嘶吼,手中的颅骨法器“咔嚓”一声碎裂,编号的红光也随之消失。王玄策看着洞口内的佛骨,心中松了一口气——文成公主的预警果然没错,血祭之时,佛骨现世,而这佛骨,或许就是终结这场邪祀的关键。

他站起身,望向神庙外,蒋师仁已带着几名骑兵返回,脸上带着凝重:“王正使,鼓声是从恒河南岸传来的,天竺大军正在渡河,看样子是想夺回神庙!”

王玄策点头,目光锐利:“来得正好。传我命令,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佛骨绝不能落入天竺人手中!今日,我们不仅要为使团报仇,还要让天竺知道,我大唐的威严,不容侵犯!”

第三节: 颅器显形

碎裂的颅骨散落在祭坛边缘,青黑色的骨片上还沾着未干的血垢,天灵盖上的编号红光虽已熄灭,却仍透着令人发指的寒意。王玄策蹲下身,指尖避开骨片上尖锐的断口,小心翼翼地拾起一块较大的颅骨碎片——碎片内侧并未如预想中那般空洞,反而贴着一层薄薄的青铜片,边缘还残留着焊接口的痕迹。他用断足上的铜扣轻轻刮开青铜片,一股陈旧的金属气息扑面而来,碎片内部竟藏着半枚巴掌大小的器物。

“这是……”王玄策将器物从颅骨中取出,借着天窗透进的光仔细查看——那是半枚青铜虎符,符身刻着繁复的云纹,正面凸起一个“唐”字,背面则有一道清晰的断裂痕,显然是被人刻意从中折断。他的手指抚过断裂处的纹路,心脏猛地一缩——这虎符的形制、云纹样式,与当年副使王启年随身携带的调兵虎符一模一样!

去年使团遇袭时,王启年为了保护虎符,与天竺兵拼死搏斗,最终力竭身亡,虎符也随之失踪。王玄策曾遍寻无果,没想到竟被藏在唐军将士的颅骨法器中,成了天竺祭司邪祀的一部分。他攥紧虎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青铜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像是在诉说着副使当年的悲壮。

“王正使!”蒋师仁的吼声从祭坛另一侧传来,他手持陌刀快步上前,目光落在王玄策手中的虎符上,瞳孔骤然收缩,“这不是副使大人的调兵虎符吗?怎么会在……”话未说完,他便已明白——天竺人不仅杀害了副使,夺走虎符,还将其藏在颅骨中,妄图用大唐的调兵信物污染邪祀,其心可诛。

王玄策点头,将半枚虎符递向蒋师仁:“正是。看来他们是想借虎符的兵威,增强血祭的邪力。你用陌刀挑起虎符,试试能不能引出更多线索。”蒋师仁立刻领命,陌刀刀尖轻轻挑起虎符,手臂微抬,将虎符悬在血池上方。就在此时,他突然手腕发力,刀身带着虎符猛地转向祭坛壁画——“唰”的一声,刀气破空而出,狠狠劈在壁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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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画由矿物颜料绘制,描绘的是天竺太阳神降世的场景,色彩鲜艳却透着诡异。刀气劈中壁画的瞬间,表层颜料应声剥落,露出下方隐藏的另一幅画面——那是唐军血战的场景!画面中,唐军将士穿着明光铠,手持长矛与天竺兵厮杀,一名将领模样的人手持长戟,正朝着敌军主将刺去,正是当年副使王启年的模样。壁画右下角还刻着一行小字:“永徽四年,唐军三十人守此庙,尽忠”。

“是副使大人当年带领的卫队!”蒋师仁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没想到,副使遇害后,还有三十名唐军将士曾在此与天竺兵血战,最终全部战死,他们的事迹却被天竺人用壁画遮掩,无人知晓。

就在此时,祭坛角落的铜佛残像突然发出“嗡”的一声轻响,残像表面的金粉簌簌脱落,如金色的细雨般飘向蒋师仁手中的虎符。金粉落在青铜虎符上,并未散落,反而紧紧裹住虎符,形成一层薄薄的金壳。紧接着,金壳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金光从缝隙中射出,直扑血池——

“快看血尸!”一名吐蕃骑兵突然惊呼。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血池中的三百具唐军战俘尸体,伤口处竟开始长出金色的莲花!莲花从伤口中破土而出,花瓣层层展开,泛着柔和的金光,将暗红色的血水映照得格外明亮。更令人震惊的是,每一朵莲花的花蕊中,都坐着一个微缩的玄奘虚影——虚影身着僧袍,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虽听不清具体内容,却让人心中的戾气瞬间消散。

“是玄奘法师的虚影!”王玄策心中一震,他曾在长安见过玄奘法师,虚影的模样与法师一模一样。难道是铜佛金粉与虎符的力量相触,唤醒了法师当年留下的意志,才让血尸伤口长出莲花,浮现出法师虚影?

就在众人惊叹不已时,神庙穹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穹顶中央裂开一道缝隙,缝隙越来越大,月光透过缝隙,如银色的瀑布般倾泻而下,精准地照射在血池中央。月光落在血水中,竟在水面上形成一道光柱,光柱中,一件鎏金器物的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鎏金药锄!”王玄策的声音带着惊喜,他曾在文成公主的嫁妆清单中见过这件器物的记载。当年文成公主途经天竺时,曾用这把鎏金药锄采集草药,后来药锄不慎遗失,公主多次派人寻找,却始终没有下落,没想到竟沉在这血池中央!

蒋师仁立刻放下陌刀,纵身跃到血池边缘,伸手想要去捞药锄。可他的手刚接触到血水,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血池表面的金光突然增强,将药锄包裹在其中,不让任何人靠近。王玄策上前,仔细观察着药锄,发现药锄锄头上刻着一行小字:“此锄可解百毒,破邪祟”。

“原来如此,”王玄策恍然大悟,“文成公主的鎏金药锄,不仅能解百毒,还能破除邪祀。之前佛骨现世,如今药锄浮现,看来破解这场血祭的关键,就在这两件器物上。”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士兵的呐喊声。一名泥婆罗骑兵快步跑进来,神色慌张:“王正使、蒋校尉,天竺大军已渡过恒河,正在围攻神庙大门,我们的人快抵挡不住了!”

蒋师仁立刻拿起陌刀,转身看向王玄策:“王正使,末将带人去守住大门,您在此处保护药锄和佛骨,绝不能让天竺人得逞!”

王玄策点头,目光坚定:“好。你务必小心,若实在抵挡不住,便退回神庙,我们利用神庙的地形与他们周旋。记住,药锄和佛骨是破解血祭的关键,绝不能落入天竺人手中!”

蒋师仁抱拳领命:“末将明白!”他转身大步走出神庙,陌刀在手中挥舞,高声下令:“所有骑兵听令!随我去守大门,誓死保卫神庙,保护王正使!”

神庙外传来骑兵的呐喊声与兵器碰撞声,王玄策则再次看向血池中的鎏金药锄。月光仍在光柱中流淌,药锄表面的鎏金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在等待着被人启用。他蹲下身,将手中的半枚青铜虎符放在祭坛边缘,又看了看洞口内的佛骨,心中已有了计划——只要能将药锄从血池中取出,再结合佛骨与虎符的力量,定能彻底破除这场邪祀,为死去的唐军将士报仇雪恨。

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擦去额角的汗水,目光锐利地盯着血池中央的药锄。此刻,神庙外的战斗愈发激烈,天竺人的呐喊声、兵器的碰撞声不绝于耳,但他的心中却异常平静——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关乎复仇,更关乎大唐的威严,他们绝不能输。

第四节 :药锄净秽

鎏金药锄悬在血池中央的月光里,锄身刻着的“解百毒,破邪祟”六字在银辉中泛着暖光。王玄策站在祭坛边缘,断足踩过未干的水银痕迹,指尖攥着从洞口取出的佛骨——那截雪白的佛骨表面已渗出细密的金光,与药锄的光泽遥遥相和。他深吸一口气,将佛骨揣进驿使袍内袋,双手接过蒋师仁递来的药锄,掌心触到锄柄的瞬间,一股温润的力量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驱散了连日征战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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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正使,当心!”蒋师仁握紧陌刀,目光警惕地扫过神庙四周。此刻庙外的厮杀声愈发急促,天竺兵的呐喊与骑兵的嘶吼透过门缝传来,门板已被撞得“咚咚”作响,仿佛随时会被攻破。王玄策却丝毫未动,他凝视着血池中游荡的三百具唐军遗体,那些曾被青铜卦钉刺穿眉心的战士,此刻双目紧闭,铠甲上的血垢在月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