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截肢巷战

好个佛骨显灵!蒋师仁忍不住赞叹,陌刀往石碣上一拄,刀身映出残尸拼出的破绽,王正使,看来玄奘法师早料到今日之事,特意留下解药和破阵之法!王玄策没说话,目光落在石碣最下方的小字上——那里刻着骨为器,血为引,卦钱破邪,字迹被药雾浸得发亮,与青铜卦钱上的纹路隐隐呼应。他刚要弯腰细查,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骨响,像无数根骨头在同时摩擦,刺耳的声音顺着巷口传来,让人头皮发麻。

戒备!王玄策猛地举起横刀,吐蕃骑兵立刻举起马刀,泥婆罗骑兵也将藤盾挡在身前。巷口拐角处,一群穿着天竺刀斧手制服的人冲了出来,他们赤裸着上身,皮肤黝黑,手里握着青铜战斧,斧刃闪着冷光。可诡异的是,这些刀斧手冲出来的第一件事,不是砍杀唐军,而是自残——有的用斧背砸向自己的膝盖,有的用斧刃划开手臂,鲜血顺着伤口流出,滴在青石板上,却脸上毫无痛苦之色,反而带着狂热的笑容。

他们疯了?扎西朗杰握着长戟,满脸疑惑。王玄策却瞳孔骤缩,盯着刀斧手手中的青铜战斧——斧柄处的缠绳下,隐约露出一节白色的骨头,那骨头的形状、粗细,分明是唐军士兵的腿骨!他想起去年使团遇害的弟兄们,阿罗那顺曾下令唐兵之骨,可为器,当时他只当是恐吓,没想到这畜生真的用唐军腿骨锻造了战斧!

蒋师仁也看清了斧柄,气得浑身发抖,陌刀直指刀斧手:狗贼!竟敢用弟兄们的腿骨造兵器,今日我必把你们碎尸万段!话音刚落,一名刀斧手突然举起战斧,朝着自己的胸口劈去,一声,鲜血喷溅,他却依旧狂笑着,嘴里喊着天竺语的。王玄策突然注意到,斧柄缠绳下,还藏着一根细如发丝的金针——金针顶端刻着极小的鸿胪寺三字,正是去年使团密探随身携带的信物!

是密探的金针!王玄策大喊,伸手抽出腰间的鎏金节杖,节杖顶端的铜龙纹正好对着金针。下一秒,所有战斧斧柄里的金针突然自鸣,的轻响在腥风中传开,金针从斧柄中飞出,在空中盘旋片刻,竟组成了一行金色的小字——丑时三刻,佛骨镇尸。那是文成公主的笔迹!王玄策一眼就认了出来,公主写字时习惯在字的竖画处带个小弯钩,与空中金针组成的字迹分毫不差。

是文成公主的密令!蒋师仁惊喜地喊道,他想起三年前王正使从吐蕃带回的密信,公主的字迹正是如此。王玄策伸手去接金针,指尖刚触到金针,金针突然化作金粉,融入他的掌心,掌心传来一阵温热,像公主当年递给他接骨钉时的温度。他突然明白,公主早料到阿罗那顺会用邪术操控活尸,特意让鸿胪寺密探将金针藏在唐军腿骨锻造的战斧里,一旦遇到唐军,金针就会自动飞出,传递密令。

巷口的刀斧手还在自残,有的已经倒在地上,鲜血染红了青石板,却依旧握着青铜战斧,嘴里不停喊着。王玄策盯着地上的战斧,突然发现斧刃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那些梵文与昨夜梵音寺残碑上的文字一样,都是的咒语——阿罗那顺是想让刀斧手自残献祭,用鲜血和生命增强尸咒的力量,好操控更多活尸来围杀唐军。

蒋校尉,速带陌刀手砍断他们的战斧!王玄策下令,这些战斧是尸咒的媒介,砍断斧柄,金针就能彻底破咒!蒋师仁立刻领命,带着五十名陌刀手冲了上去,陌刀横扫,精准砍向斧柄——唐军腿骨锻造的斧柄虽然坚硬,却挡不住陌刀的锋利,声此起彼伏,战斧纷纷断裂,斧柄里的金针全部飞出,在空中盘旋片刻,化作金粉,融入淡蓝色的药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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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战斧断裂,刀斧手们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自残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狂热笑容渐渐消失,眼神恢复了清明。一名刀斧手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突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我这是在做什么?我怎么会自残......另一名刀斧手则盯着断裂的青铜战斧,认出了斧柄是唐军腿骨,吓得脸色惨白,扔掉战斧,连连后退:阿罗那顺骗了我们!他说这是神骨,没想到是唐兵的腿骨......

王玄策走到那名刀斧手面前,横刀指着他的胸口:阿罗那顺用尸咒操控你们,现在咒术已破,你们若愿归降,可免一死;若还想为虎作伥,今日便让你们和这些残尸一起埋在这里!刀斧手们面面相觑,有的已经扔掉武器,跪倒在地:我们愿降!阿罗那顺残暴不仁,不仅虐杀唐使,还逼我们自残献祭,我们早就想反了!

扎西朗杰带着吐蕃骑兵上前,将归降的刀斧手捆了起来,押到巷尾。王玄策则弯腰捡起一块断裂的斧柄——唐军腿骨的断面还很清晰,上面能看到刀砍的痕迹,显然是去年弟兄们遇害时,被阿罗那顺的人硬生生砍断的。他握紧斧柄,指腹摩挲着腿骨上的裂痕,心中怒火更盛:阿罗那顺,今日我不仅要为二十八名弟兄报仇,还要让你为这些被你残害的天竺百姓偿命!

蒋师仁走到石碣旁,药雾已经散去,石碣上的五天竺巷战注清晰可见,篡改的路线被金针破掉后,露出了原本的字迹——北巷兵库,藏有玄奘法师留下的佛骨舍利,丑时三刻,以佛骨镇尸,可破天下邪术。王玄策看着石碣上的字迹,又想起文成公主的密令,心中豁然开朗:公主的密令丑时三刻,佛骨镇尸,正是要他们在丑时三刻,用北巷兵库的佛骨舍利,彻底破除阿罗那顺的尸咒,让所有活尸都恢复正常。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吐蕃哨探骑马冲了进来,翻身跪倒在地:王正使!蒋校尉!不好了!王宫方向来了大批活尸,足有上千具,都是去年遇害的唐兵和天竺百姓,他们正朝着这条巷子冲来!王玄策和蒋师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丑时三刻还未到,佛骨舍利还没找到,他们必须守住这条巷子,等到密令中的时辰,用佛骨镇尸,彻底破掉阿罗那顺的邪术。

传我军令!王玄策举起鎏金节杖,声音传遍整个巷子,吐蕃骑兵守住东巷口,泥婆罗骑兵守住西巷口,陌刀手随我守住巷尾,归降的刀斧手负责加固防线,用断砖堵住巷口!今日我们就在这里,等丑时三刻,用佛骨舍利,让这些被操控的弟兄们,安息!蒋师仁握紧陌刀,刀身映出巷口越来越近的活尸身影,大声应和:遵令!王正使!今日就算战至最后一人,我们也绝不会让活尸踏过这条巷子!

巷壁上的巷战阵血光依旧明亮,石碣上的五天竺巷战注字迹清晰,空中的金粉还在缓缓飘落。唐军和归降的刀斧手们忙碌起来,有的搬砖堵巷口,有的检查武器,有的给受伤的同伴包扎伤口。远处活尸的嘶吼声越来越近,脚步声震得青石板微微颤抖,可所有人脸上都没有惧色——他们知道,只要守住此刻,等到丑时三刻,佛骨舍利就能镇住所有活尸,去年二十八名弟兄的冤屈,今日就能彻底昭雪。

王玄策站在巷中央,握着从活尸身上挑出的青铜卦钱,卦钱上的血光与巷壁上的阵图隐隐呼应。他想起去年和蒋师仁从尸山血海里突围时,蒋师仁说的那句话:王正使,只要我们活着,就一定要为弟兄们报仇!今日,他们不仅活着,还带来了八千余骑的复仇大军,更有玄奘法师的巷战注、文成公主的密令、佛骨舍利的庇佑,这场仗,他们必胜!

第三节 :金针定煞

王玄策的断足刚踏入巷口传来的低频声波,脚踝处的金线突然挣破袜帛,如活蛇般窜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芒。那些此前化作金粉的鸿胪寺金针,竟从淡蓝色药雾中重新凝聚,被金线精准串联——一枚枚金针顺着金线弧度排列,在巷尾那堵由残尸堆砌的尸墙上铺展开来,组成《太白阴经》中记载的“辟尸净路阵”。阵图以金线为纲、金针为目,纵横交错的线条间,每枚金针都渗出细碎金芒,将尸墙上的腐肉照得透亮,连残尸指甲缝里的血垢都清晰可见。

“是李筌先生的辟尸阵!”蒋师仁提着陌刀疾步而来,玄甲甲叶因急促的动作碰撞出脆响。他早年在长安曾翻阅过兵部秘藏的《太白阴经》抄本,书中记载此阵“以金为引,以气为基,可辟尸邪,可开净路”,只是抄本残缺,只留阵名,未载布阵阵法。此刻见金线串联金针铺成完整阵图,阵眼处的金针正对着尸墙中央那具穿着天竺贵族服饰的残尸,才惊觉这阵竟是专为破尸墙而生。

王玄策盯着阵图中流动的金芒,指尖轻捻金线——金线上传来细微震颤,与尸墙后传来的声波频率渐渐重合。他突然明白,方才的低频声波是阿罗那顺用巫器发出的“唤尸音”,意图操控尸墙内的残尸反扑,而自己断足的金线,正是文成公主以吐蕃秘银混金丝编织,能感应邪祟声波,自动串联金针布阵。“蒋校尉,此阵需借刀气引动。”王玄策侧身让开主巷口,“你劈出刀气,我用金线导阵,让这辟尸阵彻底破了这尸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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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师仁重重点头,双手握稳陌刀柄,沉腰蓄力,玄甲下的肌肉绷成铁块。他盯着主巷口的尸墙,想起去年被压在尸堆下的弟兄们,眼中怒火熊熊——陌刀骤然挥出,刀气如银龙出海,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劈向尸墙。刀身掠过药雾时,竟像磁铁吸铁般,将巷中残存的淡蓝色药雾尽数吸附!药雾在刃面凝聚成一层薄霜,随着刀气流转,渐渐凝出一行行墨色字迹——那是长安太医署秘制“祛腐散”的完整配方,从当归、川芎的用量,到雄黄、朱砂的配比,甚至炮制草药的火候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是太医署的祛腐散配方!”王玄策瞳孔骤缩。去年使团中有两名太医署医官,正是靠着这祛腐散,才让弟兄们在尸堆中躲过尸毒侵袭,可惜医官最后战死,配方也随之一同遗失。没想到今日竟借着刀气与药雾,在陌刀刃面重现。他怀中的铜佛碎片突然发烫,金粉从碎片缝隙中溢出,如流沙般裹住刃面的配方——金粉触到字迹的刹那,骤然爆发出刺眼金光,整把陌刀都被染成赤金色,刀气余波撞上尸墙,发出“嗡”的一声闷响。

神异的变化瞬间发生:尸墙上的残肢突然脱离尸身,化作无数只指甲盖大小的金蚁!金蚁通体赤金,翅膀泛着流光,密密麻麻地爬满尸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啃噬着腐肉与断骨。它们啃噬的轨迹绝非杂乱无章,而是沿着辟尸阵的金线纹路,在尸墙中凿出一条半人高的甬道——甬道尽头微光闪烁,隐约能看见天竺王宫大殿的鎏金穹顶,竟是直通阿罗那顺的王座!

“这甬道是金蚁开的路!”扎西朗杰提着长戟凑过来,看着不断向前延伸的甬道,语气里满是惊叹。金蚁啃过的地方,腐肉与断骨尽数化作金粉,甬道壁光滑如镜,连一丝血污都没有,空气中的腐臭气息也被金粉吸附,渐渐被草药的清香取代。王玄策伸手触碰甬道壁,指尖传来温热触感,金粉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枚小如米粒的铜佛印记——与他怀中的铜佛碎片纹路完全吻合。

蒋师仁提着赤金色的陌刀,刀刃上的祛腐散配方还未消散,他沿着甬道往里走了两步,刀身突然微微震颤,指向甬道左侧的尸堆基座:“王正使,这里有古怪!基座下面是空的!”王玄策立刻跟上,用横刀刀尖轻敲基座——传来“咚咚”的空洞声,绝非实心地基该有的声响。他使了个眼色,蒋师仁会意,陌刀对准基座最下方的残尸,刀气斜劈而下!

“轰!”尸堆基座骤然炸裂,残肢与腐肉飞溅,露出下方一个丈许见方的暗室——暗室中央的石台上,不是预想中的地基砖石,而是一尊半尺高的佛骨真身!佛骨被三层锦缎包裹,最外层是大唐蜀锦,绣着缠枝莲纹,中间层是吐蕃氆氇,织着六字真言,最内层竟是一幅《兰亭序》摹本!摹本上的字迹飘逸洒脱,与王羲之真迹别无二致,只是墨色偏暗,仔细看去,竟是被尸血浸透后凝成的——暗室四壁的缝隙中还在渗出暗红尸血,顺着石台流淌,不断浸染着《兰亭序》摹本。

“是当年被阿罗那顺劫走的佛骨真身!”王玄策激动得声音发颤。他曾在长安听闻,玄奘法师西天取经归来时,带回一枚释迦牟尼佛指骨舍利,后赠予文成公主,公主又将其转赠天竺戒日王,以结两国友谊。没想到戒日王去世后,阿罗那顺篡位,不仅虐杀唐使,还劫走了这枚佛骨真身,藏在尸堆基座下,想用尸血污染佛骨,增强自己的邪术。

蒋师仁小心翼翼地走上石台,伸手去揭《兰亭序》摹本——摹本刚被掀起一角,尸血浸染的字迹突然发生变化!原本“永和九年,岁在癸丑”的墨字,竟渗出淡金色汁液,在摹本空白处凝成一行隐形偈语:“金蚁开道,佛骨镇煞,丑时三刻,邪祟尽散”。偈语字迹与文成公主的密令如出一辙,显然是公主当年预料到佛骨可能被劫,特意在摹本上用特制墨汁写下偈语,只有被尸血浸染到一定程度,偈语才会显现。

“这偈语与公主的密令正好呼应!”蒋师仁惊喜地喊道。王玄策凑近摹本,指尖抚过偈语字迹,金汁在他掌心留下淡淡的印记——与此前金针化作的金粉触感相同。他突然明白,从青铜接骨钉、铜佛残核,到金针密令、辟尸阵图,再到此刻的佛骨真身与隐形偈语,都是文成公主与玄奘法师早布下的局,只为今日能让他们借助大唐器物与佛法,彻底破掉阿罗那顺的邪术。

暗室四壁突然传来“咔嚓”声响,石缝中渗出的尸血越来越多,竟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朝着佛骨真身涌去。王玄策抬头一看,暗室顶部的砖石开始松动,显然是方才基座炸裂惊动了外面的天竺兵,他们正试图封死暗室。“蒋校尉,速将佛骨真身收好!”王玄策大喊,同时抽出鎏金节杖,节杖顶端的铜龙纹对准暗室入口,“扎西朗杰,带吐蕃骑兵守住甬道,别让天竺兵进来!”

蒋师仁立刻将佛骨真身连同锦缎与《兰亭序》摹本抱在怀中,用玄甲护住——佛骨刚入手,怀中的铜佛碎片突然飞了出来,贴在佛骨真身的锦缎上,金粉再次溢出,在锦缎表面组成与辟尸阵相同的纹路,将佛骨护得严严实实。王玄策则提着横刀,沿着甬道往外冲,刚到甬道口,就看见十几名天竺兵举着长矛冲了进来,矛头还滴着血,显然是刚杀了几名守在巷口的泥婆罗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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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我者死!”王玄策横刀劈出,刀刃带着金芒,正是辟尸阵的余威。刀身掠过天竺兵的长矛,“咔嚓”一声将矛杆砍断,同时一脚踹出,将为首的天竺兵踢进甬道,正好落在金蚁群中——金蚁瞬间爬满他的身体,不过片刻,天竺兵的铠甲与皮肉就被啃噬殆尽,只留下一具白骨。后面的天竺兵吓得脸色惨白,转身就跑,却被赶来的扎西朗杰用长戟刺穿了后背,惨叫着倒在地上。

蒋师仁抱着佛骨真身从暗室出来,甬道中的金蚁已经停止啃噬,纷纷爬回尸墙,重新化作残肢——只是此刻的残肢不再散发腐臭,反而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被佛骨净化过一般。王玄策看着恢复平静的尸墙,又看了看蒋师仁怀中的佛骨真身,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丑时三刻快到了,只要我们带着佛骨真身赶到王宫大殿,就能彻底镇住所有活尸,为弟兄们报仇!”

远处传来天竺兵的呐喊声,显然阿罗那顺已经发现佛骨真身被夺走,调来了更多兵力围堵。蒋师仁将佛骨真身递给王玄策,握紧陌刀:“王正使,你带着佛骨先走,我和扎西朗杰率骑兵断后!今日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佛骨!”王玄策接过佛骨,将鎏金节杖插在腰间,用藏青色正使袍将佛骨紧紧裹住——袍角的血渍与佛骨的金光相互映衬,像是在诉说着这场复仇之战的惨烈与希望。

“好!”王玄策点头,目光扫过巷中坚守的唐军与归降的刀斧手,声音铿锵有力,“所有人听令!蒋校尉率陌刀手与吐蕃骑兵断后,泥婆罗骑兵随我护送佛骨前往王宫大殿!丑时三刻,我们在王座前汇合,用佛骨镇煞,让阿罗那顺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所有人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巷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蒋师仁提着赤金色的陌刀,率先冲向巷口,陌刀劈出的刀气带着祛腐散的药香,将冲进来的天竺兵尽数斩杀;扎西朗杰带着吐蕃骑兵紧随其后,马刀挥舞,与天竺兵展开巷战;归降的刀斧手则捡起地上的断矛,堵住巷尾,防止天竺兵从后方偷袭。

王玄策抱着佛骨真身,在泥婆罗骑兵的护送下,沿着金蚁开辟的甬道快速前行。甬道尽头的微光越来越亮,王宫大殿的轮廓渐渐清晰——他知道,丑时三刻越来越近,阿罗那顺的末日,也越来越近了。怀中的佛骨真身微微发烫,《兰亭序》摹本上的隐形偈语再次闪烁,仿佛在为他们指引着复仇的方向,也为去年二十八名唐使的冤魂,指引着安息之路。

第四节 :佛骨净秽

王玄策抱着佛骨真身,踩着金蚁开辟的甬道直奔王宫大殿,藏青色正使袍上还沾着暗褐色的尸血,却丝毫不敢松懈——怀中佛骨微微发烫,与《兰亭序》摹本上的隐形偈语共振,提醒着他丑时三刻已近在眼前。行至大殿前的丹陛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丈许宽的口子,正是方才尸堆基座炸裂时震开的缝隙,里面还在渗出淡黑色的尸气,与殿内飘出的腥风缠绕在一起,化作狰狞的鬼爪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