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将责任完全推回到了军部,推回到了他身上。
江淮清的眼神骤然暗沉下去,像是被触及了某个不容置疑的禁区。
他的语气变得生硬,带着一种划清界限的冷然。
“那是军部的决定。”
他将一切都归咎于冰冷的制度和上层的命令,试图将自己从中剥离出来。
她眨了眨眼睛,仿佛接受了他这个说法。但紧接着,她微微向前倾了倾身,目光像最精巧的探针,直直刺入他试图掩藏的深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致命的蛊惑力。
“那……”
她拖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敲在他的神经上,“您自己呢?”
“您想不想……决定呢?”
江淮清闻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病房内只有监测仪规律的滴答声,衬得这片寂静格外沉重。他放在膝上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随即又强迫自己松开。
几秒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被规则紧紧束缚的、近乎僵硬的平稳。
“我……”
他顿了顿,似乎极不情愿承认某种无力感,“无权决定。”
这个回答显然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脸上那点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深了,带着一种了然于胸的玩味,慢悠悠地抛出了下一个问题,像猫逗弄爪下的老鼠。
“上将……听谁的呀?”
江淮清的脊背下意识地挺得更直,如同接受检阅的士兵,试图用外在的坚定掩盖内在的波动。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刻意加重了力道,仿佛在重申某种不容置疑的铁律。
“自然是,”他每个字都咬得清晰,“听从军部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