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澜撑着伞,站在原地。他低头看着手里那个被塞过来的、有些皱巴巴的蓝色手环,看了很久。雨水敲打着伞面,噼啪作响。
然后,孙权透过模糊的车窗,看见澜极轻地、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不是讽刺,也不是无奈,而是一个很淡很淡,却真实存在的笑容。像初春冰雪消融时,第一缕阳光照在潺潺溪流上折射出的微光。
澜抬起头,隔着车窗和雨幕,望了孙权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有什么坚冰一样的东西,在悄然融化。
他没有把手环扔回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它握在手心,然后转身,撑着伞,重新走回了雨幕之中。
孙权呆呆地坐在车里,看着那个清瘦的背影消失在雨里,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
刚才……澜是笑了吗?
他……收下了手环?
巨大的、不敢置信的狂喜,像潮水一样瞬间淹没了孙权。他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汽车发出刺耳的喇叭声,他却咧开嘴,像个傻子一样笑了起来。
自雨天送伞和那个被收下的平安结之后,孙权感觉他和澜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微妙的新阶段。
澜依旧不会主动联系他,回复信息依然言简意赅。但那种冰冷的距离感,确实消融了不少。
至少,孙权发的那些无关工作的、甚至有些无聊的信息,偶尔能得到一两个字的回应,或者一个系统自带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收到]”表情。
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孙权将其视为重大进展,并为此兴奋了好几天。
他开始更大胆地尝试邀约。不再是打着工作或学术的幌子,而是更直接的、指向私人时间的邀请。
“晚上有空吗?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私房菜馆,味道清淡,你应该会喜欢。”
这条信息发出去后,孙权紧张地握着手机,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几乎要把地毯磨破。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就在孙权以为又一次石沉大海,心情跌落谷底时,手机屏幕亮了。
澜:“晚上要整理实验数据。”
又是拒绝。孙权泄气地垮下肩膀。但紧接着,又一条信息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