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追寻苏厌浥如此之久,自然是知晓这人是有多么在意自己的修为。
可凭他的本事,偏偏也看不出来,这一切究竟是何缘故。
只是他看不出来,或许有一个人可以。
如此一想,纪昭珩沉下心来,欲等牟沧离去再同苏厌浥提起。
听了苏厌浥的话,牟沧却并没有急着开口,他拿起桌面上的茶,顺手便送入口中,可心里却是在思索着一事。
当初他之所以会救苏厌浥,并非他善心发作,而是这人血脉属实奇怪,于黑魂林之中身中数毒却仍旧是还能活着。
那种情况,即便是修为有所成的魔修,也是绝对扛不过一个时辰的。
可他暗中盯了一日,这小子身受重伤,又中了数种魔兽的毒,却还是能撑着一口气杀了想要吞食自己的巽豹,直到最后力竭倒下。
那时他出手救下这人,其实不过是想探究清楚。
后来他也确实有过一段时间将人当做了药人来养,这也是苏厌浥不喜他为自己诊治的缘故。
所以此刻,牟沧不由得怀疑,苏厌浥这状况是不是和他那古怪的血脉有关。
毕竟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魔修能够不惧黑魂林深处的魔瘴与各种兽毒。
他此刻所想与苏厌浥心底的猜测显然是撞到了一块。
苏厌浥知道自己异于常人,这是他藏在心底,从来不能让外人所知道的秘密。
即便是牟沧,所知晓的也不过是一星半点。
此时他抬头,刚好牟沧也看向他,两人目光撞到一处,皆看出彼此眼中的深意,却谁也没有明说。
两人皆是深知,这个秘密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
此刻,于牟沧而言,站在苏厌浥身后的纪昭珩是外人。
而于苏厌浥而言,那秘密是不能说出口的,更不可能让纪昭珩知晓。
纪昭珩看在眼中,藏在袖间的手骤然紧握成拳,他在意的不是苏厌浥有秘密而不告诉他,而是这个秘密是自家阿浥与别的男人共同知晓的。
对于自家道侣的过往一无所知,这让他心底升起一抹浓浓的无力感。
像是一坛子混上了油盐酱醋的烈酒,被他一口闷下,卡在喉间,吞入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