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那只十足好看的手不抓些什么就会痒痒似的,口中的话还没有落音,便已经抬手抚摸上了苏厌浥的面颊。
苏厌浥将他的手拍开,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何时见我无礼?”
此刻与这人耍起了嘴皮子,他倒是全然忘了这人先前所说的温了的酒与菜肴。
被拍开了手,纪昭珩面色如常,未有丝毫变化,眼中的委屈却已化作笑意,他起身,抬手取下苏厌浥头顶的银簪,银冠顺势落在他的另一只掌中,面前人那一头墨发也随之倾斜而落。
流月可遮掩形貌气息,随主人所愿而幻化出虚假的容貌来,是个不可多得的灵器。
可假的终究是假的,若是修为高深之人有心探查,轻易便可破了这幻象。
纪昭珩将银冠收起,却摊开掌心将流月递给苏厌浥,在他恼羞成怒之前开了口:“是我多嘴,阿浥罚我便是。”
恰逢这时,院中一道清风吹来,苏厌浥散着的长发被凌乱吹向纪昭珩,他抬手,柔顺的发丝从他指尖划过,他立刻顺从本能,将其握住。
对纪昭珩的莫名之举,苏厌浥蹙眉问道:“你有疾否?”
细看,他眼中倒是有一丝愠色,这人莫名其妙便解了他的发冠,害他此刻一副不恭之态。
他虽不讲究那些虚礼,可到底也是个要面子的,此刻院子里可不止他们两个活物,别处还瞪着两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呢。
纪昭珩可看破流月的玄机,因此,此刻的苏厌浥在他眼中与先前幻境之中的并无区别。
可他惯会装模作样,当下软了语气道:“阿浥那副模样我瞧着陌生,此处无外人,阿浥何不以真面目示我。”
闻言,苏厌浥狐疑地打量他片刻,满目探究开口:“难不成,以你的修为还能看不破?”
纪昭珩满脸茫然,微摇了摇头:“看破什么?”
说着,他松开手中的那一缕发丝,转而绕至苏厌浥身后,轻声道:“我再为阿浥束上便是。”
可苏厌浥却无心去听他说了什么,而是低头看向手中的流月,眼底狐疑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