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曜还从来没有听过任西暝唱歌，这还是头一次。

沈慕寒哼歌时，会懒散地望向窗外，绷紧的神经松弛了下来，眼中洋溢着淡淡的光。他的哼唱，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似乎都有着柑橘和汽水的味道，青春的、惬意的，带着一些小小的狡黠，和小小的可爱。

温暖、浪漫的旋律在狭窄的室内传响，就连宋曜也忍不住跟着节拍晃动。好似，沈慕寒的哼唱声化为了夏日的风，拂面吹来时，宋曜便看见了湛蓝的海、阳光下的汽水和慵懒的长毛猫。

他本来坐在离沈慕寒两米的塑料椅上，不知不觉，已经坐在沈慕寒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沈慕寒的哼唱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又僵硬了，往旁边挪了挪：“你干嘛坐这么近？”

宋曜实话实说：“我感觉你的歌声有引力诶，把我吸过来了。”

“……”

沈慕寒越发感觉空气燥热，口干舌燥。他扯下领带，提了提领口，薄薄的衬衣有些汗湿了，胸腹结实、漂亮的线条若隐若现。

“不要坐我旁边！”他的声音带着警告，和表情不太相符。此时，他的脸溢出细汗，在柔和的光束中，那微微泛红的皮肤表面似乎覆上了一层柔光，显得青涩又狼狈。

宋曜知道自己是纯直的，不可能对男性感兴趣，他只是在攻略而已。可是此刻，他确实觉得眼前的人十分可爱，让他想逗一逗，想为他的脸颊、耳廓染上更深的红色。

所以他不仅没有离开，还往前挪了挪，离沈慕寒更近了。

沈慕寒已经坐在软垫边缘，背后便是铁架。

“不要挤我……”他警告，可这声音也太软了，一点警告的作用都没有。

宋曜笑了一声，露出一颗小小的、可爱的梨涡。

他撑起身体，一下子朝沈慕寒凑过去。

这下沈慕寒的背脊直接贴上了储物架，震惊地垂首看他。

他的呼吸都快没了，那个瞬间，他真的以为……

宋曜要亲他！

可是当两人的距离只剩下两三厘米的时候，宋曜停下来了。

他观察着沈慕寒吃惊的表情，问：“以前有过谁，离你这么近吗？”

沈慕寒：“……没。”

“那我在你心中是不是变得有些特别了？”他问。

他之所以问这一句，是因为仓鼠说过，想要继续增加好感度，需要神明认为他跟其他人都不一样，自愿跟他走爱情线。

沈慕寒脸上的慌张消散后，那双瞪大的双眼略微发颤，似乎在努力消化宋曜所说的每一个字。他的眼皮垂下，逐渐呈半寐的状态。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下，那双眼格外幽深，他在往下看，在看宋曜的某个位置，有些胆怯的，迷惑的，又有些兴奋的。

如宋曜所愿，他确实看到沈慕寒的耳廓再一次被染成了红色，就连那温柔的、烟雾一般的嗓音都变得低哑：“你是最特别的。”

沈慕寒的手悬在宋曜的身后，手背上青筋突起。那手，仿佛犹豫不决的蛇，正在等待时机，在他再也忍不住的那个点，狠狠咬上猎物的后颈，将他按进怀里——

可是对于危险毫无自觉的宋曜，又随心所欲地离开了。

听到了这个回答，宋曜感觉自己的计划还挺成功的，其它可以慢慢来，他不急。

他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想着差不多该收尾了，他要不经意间找到钥匙，开门，两人松了一口气，一起回教室。

沈慕寒却又开始生气——明明叼着一块肥肉，这肥肉竟然又溜走了！

他是那般生气，那般委屈，感觉身体中燃烧着无从发泄的烈火，竟有些神志不清的感觉。

此时此刻，一种奇怪的、暴虐的冲动在他体内膨胀——他想好好收拾一下眼前这个肆无忌惮的、总是能置身于事外的家伙！他想控制他，让他露出慌张的、羞怯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骄傲又慵懒的他，红着脸呼唤他的名字，让他无法自抑地溢出热泪！

接下来，他的一系列行为都在满足这种冲动，变得有些不真实。

意识过来的时候，眼前的家伙已经被他推倒在软垫上，温热的气息与他的相互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