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方听她道:“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刻,我们这边陷入了极大的劣势,只有靠这种方式才能逆转的话,我会考虑这样做。”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不会。

高钟不理解地皱起了眉,跟着便听廖斐道:“那个留平头的其实没说错。在这种游戏里,互坑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但我个人吧,还是觉得,有些损人的事如果不是非做不可,还是可以先放放的——当然,如果有必要了,我绝不会回避。”

她看了眼高钟,耸了耸肩:“我的态度就是这样了。抱歉了,队友。”

“……算了算了,我也就提个建议而已。”

她话都说到这儿了,高钟也没不好强求什么。毕竟员工都是廖斐的,要如何调配,还是她自己的事。

“既然已经达成共识,那我们就先上楼吧。”乔星河道。

根据昨天的经验,两次暂休铃之间相隔的时间不会超过三刻钟。留给他们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廖斐点了点头,旋即看向了付思远。

“对了,你昨天说,那幅什么《囚犯放风》……是在哪儿来着?带我去看看。”

*

《囚犯放风》。

这是梵高在疗养院休养时所画的临摹之作,临摹自古斯塔夫·多雷的版画。

画面上,是三面黯淡的高墙,高墙上,是四枚黑洞洞的窗口。高墙中间,则是一群排队绕圈圈的囚犯。这些囚犯很有可能就是梵高的自比,因为当时身在疗养院的他,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囚徒。

——以上,是来自乔星河同学的热心讲解。

实际上,他讲的比这多得多了。不过廖斐听得心不在焉,能记住的也就这么点。

即使如此,当她站到这幅画前时,她依然能感觉到那种穿透画纸,扑面而来的强烈压抑与沉闷。

“行吧,不愧是梵高大佬。画的画就是不一样。”

廖斐望着挂在墙上的《囚犯放风》,抿了抿唇,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那幅画摘了下来。

此时,乔星河和高钟正组队在另一边走廊中寻找线索,付思远则被她派到了走廊的出入口处放风。这样,不管是左右走廊那一边发生情况,他都可以迅速支援。万一平头哥或楚江微忽然出现,他也能及时提醒。

换言之,此时这条走廊里,只有廖斐一人。

也不知道那个让先生会不会躲在这里……

廖斐暗自警惕着,仔细观察过画面内容后,便轻轻将画框翻了过来。

只见画框的背后是一片普通的黑色。

然而细细一看便会发现,那片黑色并不平滑——那上面的某些部分,似乎略有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