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本事来抓我啊!”比尔用船桨将皮艇撑出去,皮艇瞬间划出了三米。

皮艇的所有者是个外乡人,正抱着面包往回走,发现自己的船不见了,扔下面包冲着比尔大骂:“混小子!我的船!”

“谢谢你的船!”比尔朝他喊道,“你找旁边两个大个子要钱吧!我自由了!!!”

两个大汉本应该加入大骂的队伍,但禄起注意到,他们已经不似刚才那样暴怒,此时脸上呈现出一种已经预感到结局的认命。

就在这时,禄起看见在小皮艇上手舞足蹈的比尔,像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就这样单脚站着,两手举过头顶,仿佛在进行什么神秘的祭祀舞蹈。

比尔欢乐的笑容在脸上凝固,即使隔得很远,他也能看见比尔的肌肉线条变得僵硬。

原本在码头上工作的平民们停下了手上的活,他们全部看向了比尔,眼底都泛着惊讶,开始窃窃私语地交谈。

这些声音仿佛交织成一片粘稠的液体,流入禄起的耳膜,整个港湾开始变得古怪,绝望和阴霾就像被做成了蜡笔,涂抹在这里的每一寸空间。

禄起觉得周围的景象连同比尔的脸都变得扭曲,这时候他听见海面上传来一声诡谲的惨叫,像是被尖刀刺进肺里的海豚。

这个声音一直持续到比尔的身体一点一点变成了被剥夺水分的干尸。

这个小男孩就在他们面前被无形地杀害了。

凝滞的空气在这一刻,仿佛被捅破了表皮的气球四散开来。禄起发现刚才空间中的诡异感伴随着比尔的死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