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田婷关切地问,她拿过两个枕头给老大大靠着,朝叶竹漪走过去,“拿布裹着啊,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的书读了什么。”

田婷拿来一块布裹着把手,滗了一碗药出来,她将铜锅放下嘱咐沈蔓青:“把火灭了吧。”

田婷端着药到老大大身边,一勺一勺喂给老大大喝,又问道:“找到工作了么?再没个工作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还没。”叶竹漪灭了火,转身走到水池边,将手泡在盆里冷水里,她声音就像那一盆水无波无澜的,“人家不敢要。”

沈蔓青读过书有学识,工作本不是很难找,但有害她们一家家破人亡的小人在上头压着,沈蔓青总是处处碰壁。

田婷喂完老大大药,又扶着老大大躺下。她将空碗放在桌上,踌躇片刻,支吾道:“听说金丽在召舞女,你不是学过舞么,要不,去……试试吧。”

“你要我去做舞女?”叶竹漪转过身,她的手从盆里拿出来,带起水花四溅,在这炎热的夏日,落在肌肤上是刺骨的寒。

“我是你女儿啊,你居然要我做舞女。”

田婷看清了叶竹漪眼里的情绪,交缠在一起的是化不开的失望和浓稠的苦楚。

一如当年,还没有长大的叶竹漪在她面前倔强地站着,忍哭忍到双眼发红,硬是不肯掉下一滴泪,颤声对她说“我是你女儿啊,你要把我送给别人么。”

昏黄的灯光闪烁了一下,仿佛这一瞬间,现在的场景与十年前的场景重合了。

田婷身体轻颤了一下,她颓然地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喉咙发涩,好不容易挤出一句,“我也是没办法。”

我也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