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明白了,这其实是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是威廉.斯顿。
他年轻时曾出于“了解敌人”的目的去阅读那几个法国大暴动的罪魁祸首,对伏尔泰的一些言论还有印象。除去那些不切实际的政治主张,这位伟大的哲学家与教会斗争的热情亦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阿伦德尔伯爵认为这其实是有些荒谬的,一个崇拜伏尔泰的年轻人,竟会反复翻阅圣经,主动将自己的精神和思想放到烈火上炙烤。
他此时就站在这间书房,很容易就能想象那个画面:威廉.斯顿曾无数次地坐在格蕾丝此刻坐的位置上,就像那些古代的苦行僧一样用荆条惩罚自己的欲望。只不过那些苦行僧鞭笞的是自己的肉体,而威廉.斯顿鞭笞的是自己的灵魂。
他对威廉.斯顿的怀疑其实远比今天要早,因为这个年轻人在军队中勇敢的好名声,他还一度担心这个兄长会是一个阻碍。但现在他不用担心了,因为兄长和弟弟一样,都不过是不敢直面内心欲望的懦夫。
“怎么了,大人……”格蕾丝见阿伦德尔伯爵一直不说话,不由有些心慌了,“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
伯爵的手指还停在他的下颌,他一说话,那手指便微微动了动,抚摸上他的脸。
格蕾丝真是个漂亮的孩子,脸颊洁白而小巧,阿伦德尔伯爵将手指展开,便将他的整片脸颊都覆住了。
“格蕾丝,我想,你可能把一些事弄错了。”
那双猫一样晶莹的绿眼儿轻巧地睁大了,“什么事?”
“虽然我不轻视你对威廉的情意,但我认为,那不是爱情。你把爱情和崇拜弄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