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峰笑得一脸阴险:“彦总,来吧?”
顾彦撇嘴:“问吧。”他一副随便你问,反正我这里没你能挖的料。
姜峰没问他关于女人方面的,那方面,顾彦就是一块铜墙铁壁。
他问:“外界传言你和你们蒋总不清不楚啊?”
哦,蒋总是顾彦的亲爹,姜峰不知道。
江希月抿着嘴在笑。
顾彦双眉一扬:“他是我爸。”
姜峰原本还蹲着的,听到顾彦说的四个字,一屁股坐地上了。
反应过来,他伸了脑袋:“你逗我呢?”
顾彦斜睨了他一眼:“那下次,你见到他问问?”
姜峰吞咽了一下,看向江希月,都没等他问呢,江希月就点了点头:“真的,我们父母见面的时候,蒋叔叔也来的。”
姜峰还是不相信:“你爸不是顾江柏吗,我还见过两次呢!”
顾彦实话实话:“顾江柏是我养父,蒋干是亲的。”
我天!
劲爆了!
姜峰呵呵呵呵:“你小子藏的挺深啊!”他伸出五个手指头:“咱俩认识快五年了吧?”
顾彦“嗯”一声:“除了这事,其他的,没什么瞒着你。”
姜峰开始捋了:“那以后梦皇就是你的,是不是?”
顾彦没有点头或者摇头:“我已经回答你不止一个问题了。”
第三局,酒瓶又指向姜峰。
姜峰开始春风得意:“彦总?”
顾彦都不想看他,就很不耐烦的:“赶紧问!”
姜峰笑得阴险狡诈:“在和你家月亮之前,你都是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
李钰子一巴掌拍他肩膀上:“你要不要脸?”
姜峰指着阳台:“你去看看外面还有没有太阳。”
被阳光照得锃亮的客厅……
等李钰子去了阳台,江希月也站起来,她脸微微红,指着阳台:“我也去看看。”
“嗳,弟妹,”姜峰叫住她:“我这就是给你问的!”
顾彦抬脚踹到他大腿上:“你赶紧给我滚!”
姜峰一边揉腿一边坏笑:“等你答了这题,我立马滚!”
江希月忙朝顾彦摆手:“你不用回答…我不想知道的!”
问了个寂寞的姜峰叹气:“弟妹,你也太不配合了!”
顾彦指着大门的方向:“你赶紧的!”
送走了那么大一祸害,两人回了客厅,江希月端坐在沙发里,两手就那么端端正正地放在腿上,她扭头看了眼离她有二十公分远的顾彦,抿住了下唇。
尴尬的气氛没有因为姜峰的离开而消散。
顾彦扫了眼茶几上还未开瓶的红酒,咳咳两声:“要不要喝点酒?”
江希月都没想就点了头:“好、好啊。”
等红酒打开,顾彦瞥了眼茶几上的手环,他嘴角微微扬起,扭头看向江希月:“月亮,要不要跟我玩一个游戏?”
江希月下意识就问:“什么游戏?”她心思浅,很多时候,会被顾彦领进他埋的坑里。
顾彦拿起手环扬了扬:“你一个,我一个。”
然后呢?
他说:“谁的心跳跳的快,谁就输了。”
所以,怎么玩?
顾彦把手环戴在她手腕上:“玩一局,你就会了。”
两人盘腿坐在沙发上,面对着面,顾彦看着她,开始:“接吻二十秒,谁的心跳快,谁就输,”他看了眼刚刚倒出来的两小杯葡萄酒:“输的人要喝酒。”
江希月原本还微微弓着背的,这会儿,背脊挺直了,她娇嗔道:“这算什么游戏呀。”她尾音又带呀。
他浅笑,问她:“要不要玩?”
江希月眸光乱闪,默了两秒,他指着茶几上的手机:“那你计时。”
秒表一开始,顾彦就捧着她的脸,吻下去了。
是深吻,很深很深的一个吻。
时间一到,不用看,顾彦输了,他抱着一颗明知结果还要比下去的心态。
游戏是假,吻她是真,却又不仅仅只是吻她。
顾彦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问她:“还要继续吗?”
江希月点头,不过,她说:“这次不接吻。”
顾彦浅笑:“那做什么?”
江希月把他和她腕上的手环取下来放一边:“说一件事,谁先流泪,谁就输。”她微微坐直:“我先说。”
顾彦看着她,说了声“好”。
江希月说的是那年,他离开孤儿院之后。
“当时,你跟我说你要走了,我就以为你只是走了,可一天过去,两天过去,我去围墙边,再也等不到你的时候,我才慌了,原来你说的走,是我再也见不到你。”
她苦笑了一下:“然后我没心思跳舞了,脑子里想到你的时候我就会骗老师说我脚疼,然后蹲在墙角想你到底去哪了,就算走,也可以回来看看我啊,于是我开始闹情绪,开始在妈妈面前提你的名字,‘沈晨’两个字就那样被我念叨成她心里的疙瘩,她给我办了转学,临走的那天,我挣开她的手,跑回了你经常趴着的那个墙头下,我在那里,用石头写了我们家的电话号码。”
听到这里,顾彦眼里覆了一层浓浓的水雾。
她笑着,跟着他一起落下泪来:“可是一年后的暑假,我再回去,原先的红砖墙被拆了,我看着那高高的水泥墙,在想,沈晨再也爬不上去了。”
眼角的泪滑到他嘴角,江希月抬手把他的眼泪用指腹拂掉。
这次,换他说。
“我跟着养父母去了他们的家,他们家很漂亮,我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房间,有一张蓝色的很软的床,很巧,床罩和枕头上印的都是月亮的图案,刚去的那几天,我睡得很好,会拿着你给我的皮筋,枕着枕头上的月亮,很快睡着。”
他停顿了一下,大概是记忆的门被打开,他情绪有些起伏,他轻轻吐气,默了两秒,他才继续说:“可没过几天,我就开始想你,想你跳舞的时候有没有扭到脚,想你那么冷的天,还会不会躲在围墙下哭,想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他吸了吸鼻子:“我念的那所学校,班里有几个男孩很调皮,他们在我书包里翻到了你送给我的皮筋,他们把那皮筋扔来扔去地玩,水钻掉在地上,有好几颗我找不到了,我就打了他们,那段时间我很不乖,经常给他们惹祸,后来,我攒了一段时间的零花钱,把水钻都粘回去的那天,我去了你们学校,门口的人不让我进,我就从北面翻了墙进去,谁知,你们老师说你转学了。”
他弯着嘴角,有隐隐的笑,可是表情好无奈啊,他说:“你们老师说,我去找你的那天,是你转学后的第二天。”
他抬手覆上她的脸:“我就那样错过你了。”
江希月问:“那你有问老师,我转去哪里了吗?”话落,她眸光暗下来:“就算你知道也进不去。”
她转去的那所学校是个贵族学校,站在围墙下,头要仰成九十度。
他们生活在一个城市,一片天空,却再也没有见过。
可是他说:“你后来参加的每一场比赛,我都有看,你站在台上熠熠生辉的样子,和以前那个爱哭鼻子的你一点都不像了。”
江希月弯着潮湿的眼角,笑着问他:“是不是很美?”
他点头:“很美。”
那个时候,他年少,她也稚嫩,他们都还没有长大。
可就在那个时候,在他感觉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是她的出现,让他心生念想。
岁月的年轮转啊转,就这么转过了十八个年头,青葱岁月里念念不忘的那个人,没有因为年岁的流转而被轻描淡写。
像她一样,像他能看见她一样,他站在了能被万千人看到的荧幕上,为了让她不费力就能看见他的脸,还有她曾说过的那颗很特别、很漂亮的痣。
她捧起他的脸,看见了他通红的眼底,“对不起,”她的吻落在他的眉心和眼睛,一下又一下,是安抚,也是道歉。
她说:“我来迟了。”
眼泪把眼里的她印得模糊,他问她:“那你迟到的这些年,要怎么补偿我?”
她收起盘起的腿,坐他怀里,说出他心底的渴望:“把我整个人送给你,行吗?”
他红着眼眶,笑着,点了头。
这场游戏,没有输赢,如果真要分出个胜负,那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眼眶有没有很酸...
大概是我泪点低,写的时候哭了,捉虫又哭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