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在离开这片土地时逾几近三年之久重新踏上它之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度盛。

他跟他说了很多琐事,有研究所的,有以前带的学生的,也有度芊的。

零碎的事情,他都没怎么听进去,只有那句话让他现在都还记得。

度盛说:“你就是太怕了。你太怕你和芊芊没有办法再见面,所以才不让我们告诉她。我知道你一直都过分强势,但这件事我还是想说说你。度芊她性子怎么样,我们俩都清楚。你们俩这事,我看的比你清楚,你瞻前顾后,心思缜密,想得了方方面面,却唯独漏了度芊的性子。她那么固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因为我们的三言两语就对你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他当时只是扯了个勉强的笑,跟他说:“都还在就好。”

到底是经历了多大的生离死别,他才会埋下所有的情绪,轻描淡写地说一句:“都还在就好。”

度芊永远都没有想到,那几个秋的银杏,都曾是他们在生死的彼岸彳亍,没有人看清脚下的路,以至于每一步都如此艰难。

月默在她不解的目光里蹲下来,嗓音轻慢而郑重:“度芊,你一定要好好的。”

你一定要好好的,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光了。

我无所谓回到深渊,只祈祷你不要坠落星空。

他的目光过于悲戚了,度芊心头一震,反握住他的手,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我们都要好好的。”

度芊说完,又顿了顿,别开目光:“你不好好的,我原谅谁去!”

月默眸光柔和下来,“好,那我答应你,你在我就还在。”

度芊“嘁”了一声:“你回去得给我解释清楚!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说不清楚我跟你没完!”

“知道了。”月默情绪稳定下来,握住她的手。

度芊才不给他机会,立刻就把手抽了出来,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自己卷进被子里,瞪眼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