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心说,今天干活的时候,可真没看出来田嘉志竟然被他爸打了,想想也是,亲爹打孩子,还能真打呀。
应该是没事的,就不知道因为自己挨打这事是个什么原因。
要是田野知道,田小武的意思是自己克的,非得把田小武给踹一顿不可。
下午没事,田野还是折腾那一堆破烂,西屋空荡荡的,怎么也得攒对出来点东西。
在村里人看来,田野家的房子不错,可在田野看来,这就是破的不能在破的三间老土房,房顶底,窗户小,下雨阴天地上还反潮。
天气好的时候,还得拿着长杆子,捅捅房顶的瓦片,算是例行检修吧。
算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硬件设施就这样,目前改变不了。
软件家里就这么几块木板,木条的,田野连捆在绑的,弄出来一个花盆架子。
对于这时候的人来说,这东西没法看,没用,还特别的磕碜。
可对于田野来说,挺有艺术感的,回头用木条对出来一个花盆,里面养点小葱,冬天还能当葱花吃呢。好歹放在屋里,再也不是四个嘎啦了。虽然不能摆绿萝,可现在也没有甲醛。呵呵。
收拾差不多了,田野没事就开始敲打自家的水池子,开始的时候,那就是个装水的石窝子,田野这阵子有时间就凿几下,水池子已经凿的有模有样的了。能装三桶水了。
隔壁田小武凑过来找田嘉志,朱铁柱带着媳妇去自留地干活了。
朱老大那玩意,朱家两口子怎么招呼,都没动,懒的让人看不上眼。
要不是隔壁凿石头的声音,朱老大说不得还要睡觉呢。
朱老大一脸不耐烦的窜起来,仔细辨别一下声音之后,打个冷颤,咬牙切齿的骂道:“敲敲敲,神经病吧,还让不让人消停了。”
说完拎着褂子就跑了,跟后面有狗追着一样。
田小武贼眉鼠眼的说道:“我咋觉得你哥这个表情不对呢,人家隔壁敲石头碍着他啥了?”
田嘉志眼神乌沉沉的,他根本就半个字不想提朱老大:“谁知道他脑子想什么呢?”
太他妈的戳心了,朱大娘气的胸口疼。
朱小三在边上一张小脸泫然欲泣,使劲的盯着他大哥。
朱铁柱不跟儿子废话,抄起鞋底子继续打人。
朱老二屁股还没好呢,伤上加伤,想去干活也没有这个条件了。
朱铁柱打过儿子之后,吸口长气,对着朱老大:“你给我去地里干活,在看到你去知青点,看老子抽死你”
朱铁柱看出来了,他们家之所以不和睦,最大的问题还在分配不公上,把老大收拾好了,老二那边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的气不平了。
可惜今儿事还没完呢,平时欠欠的老三,胆战心惊的过来拉着朱铁柱的衣襟儿:“爸,我不想招出去,别把我招出去。”
朱铁柱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倒霉孩子,打的轻了。他这是想把家里搅合的鸡犬不宁呢。
对着三儿子没好气的骂道:“滚犊子”
朱老大最是不痛快,招谁惹谁了,怎么最后就把自己给栓进去了呢,他明天还要去知青点呢,哪有时间留在家里干活呀。
在牛大娘跟前磨磨唧唧的:“妈,让老二跟你下地吧,明天我还有事呢。”
不提倒霉孩子朱大娘气还顺点:“干什么去,非得让人指着你说白吃饱呀,老实的给我下地去。”
朱老大哪能服气呀:“我怎么白吃饱了,这家里,好歹我还挣七分呢,有他说话的地方吗,真以为换回来二百斤粮食,就敢挺腰杆了。”
这指桑骂槐的本事,深得朱大娘真传。可惜是个爷们,掉份。
本来朱大娘就是气二儿子不懂事,忒气人,让朱老大这么一搅合,朱大娘听着就是这么回事,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有朱老大这么搅合呢,母子两还剩下的那点情分,早晚消磨没了。
东西屋总共就那么两道墙,朱老大还没控制嗓门,田嘉志哪能听不见呀,二百斤粮食,那就是他的紧箍咒,谁提跟谁急。
蹭的就窜出来了:“咋的,我换二百斤粮食还换出来错了,你倒是说说我该咋的?怕我挺腰杆子,你把二百斤两粮食给人送回去。可别说这粮食你没吃。”
朱老大憋得脸都红了,退回去,不稀罕这话,他才不说呢。他吃怎么了,家里东西都是他的,吃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