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君阳叹了口气,问道:“你真的不想亲自见见他?”
怎么会不想呢,可他已经耽误了安河那么多年,不能再让安河为他徒增烦忧:“我只要远远地看一看他,确认他过得好,就心满意足了......”
傅长淮不置可否,只淡淡地问了一句:“校友会在什么时候?”
褚霄化为魂魄游荡多年,对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不清,他思索了许久,这才说道:“大概就是明天了吧。”
“知道了。”傅长淮点了点头:“我们会把石膏像交给他的,你找个地方呆着就行。”
褚霄闻言满是惊喜:“真的吗?你们真的愿意帮我?”
“前提是你老实一点,别再搞什么血泪之类的恶作剧了。”傅长淮表情始终淡淡的,看不清他心中的想法,但朝夕相处的萧含誉,却隐约觉得他在计划着什么事情......
褚霄对此浑然不觉,他忙不迭地应道:“好!我答应你们,绝不会再出现吓到学生们了!”
☆、黄泉眼(七)
“不是说见到安河就给我递信号吗,这都快天黑了,怎么还没消息......”褚霄委屈巴巴地蹲在老教学楼一间背阴的资料室里,看着窗外暖黄的霞光从白纱帘的缝隙处透进来。
褚霄依稀记得,多年前的傍晚,他和安河在图书馆挑了个靠窗的座位,两人装模作样地借了几本专业书,手边还放着一本笔记本写写画画,可写的每一笔都和专业课程无关,满篇都是同样的两个字,安河......
“期末专业课考试都快到了,还不好好复习?怎么,满脑子都是我的名字,你就这么喜欢我啊。”安河凑在褚霄耳边,一边笑着低语,一边朝褚霄的耳垂吹气,惹得褚霄顿时红了脸,欲盖弥彰地合上了笔记本:“才......才没有!我有在认真复习的!”
安河轻笑,眼角弯成了一道极好看的月牙弧度,茶色的头发留得有些长,额前一缕碎发被窗外溜进的风拨乱,撩得褚霄心弦狠狠一颤。
那天傍晚,就和今天一样,带着清凉的秋意,和暖黄的霞光,岁月仿佛凝刻隽永,让人舍不得一眼望尽,恨不得永远地留在那一瞬间。
“安河......安河......”褚霄蜷缩在两个资料柜狭窄的间隙里,仿佛这样才能有一丝安全感。他低声念着朝思暮想的人,想见他,想得心底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