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诸事都齐备了,那就挑个日子搬过去吧。不过搬过去之前,咱们得先过去看看这屋子怎么分配安排才好。”忘忧说着,抬手接了姜兰手里的那碗老鸡笋干汤,低头用汤匙撇开那层薄薄的油花,尝了一口。
“刘少奢说,咱们随时可以过去查看。”
忘忧看了一眼窗外的晚霞,说:“看样子明天是个好天气,不如明日早饭后过去瞧瞧——记得叫上慧慈师傅一起。”
“好,我这就打发人去传话。”孙若雪答应了一声,把包袱皮打了个结,拎着出去了。
第二日果然是个大晴天。秋末冬初的天空蓝的耀眼,被寒霜打红的叶子被阳光照耀着,风起时,落得一地的红玉玛瑙。
灵熙被乳母抱在怀里,指着树上的鸟儿问这问那。韩秋婳耐心的跟她说着鸟儿的名字,又说改日可以教公主画画。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走着,冷不防旁边有个垂髫小儿忽然从旁边的灌木丛里冲了出来,一下子跌倒在忘忧的脚边。
“哎呦!”忘忧吓了一跳,忙收住了脚步。
“哪儿来的小崽子?这样横冲直撞的一点规矩都没有!”孙若雪没好气的环顾左右。
忘忧忙说:“不过是个孩子,别吓着他了。缳儿,把这孩子扶起来。”
后面的小宫女缳儿上前来把倒在地上的小孩扶起来,一边拍打他衣服上的灰土一边问:“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玩了?”
这孩子似是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怯生生地说:“我……我本来就在这里的。”
“本来?”孙若雪皱眉道:“从未听说暮云观里收养外面的孩子啊。”
慧慈道长忙说:“这孩子的确不是观内收养的,倒像是工匠家的孩子。”
忘忧点头:“是了,这边扩修暮云观的工匠是有些人从南边来的,拖家带口也是有的。”
恰在此时,旁边的秋林之中传来呼喊声:“宣哥儿?宣哥儿——你跑哪儿去了?快出来!”
被缳儿按在怀里的小孩儿扭头朝着林中应了一声:“爹!我在这儿呢!”
须臾,秋林之中便闪出一个人来——三十多岁的年纪,一身粗布衣裳,中等个头儿,头上包着一块青布头巾。这人一抬头看见一群衣着华丽的女子,显然有些蒙圈儿。
“大胆!”孙如雪呵斥了一声。
男子一慌,立刻跪在了地上:“小人鲁莽,冲撞了贵人,还请恕罪。”
“你是何人?”孙若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