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少钧以往总是打得清爽帅气的头发完全?了型,乱糟糟地支楞着。长密的睫毛掩不住他?下浓重的黑?圈。脸颊瘦得凹下去一块,下巴上的胡茬看样子几天都?刮过了,看着就感觉硬硬的很扎手。
萧骄脑子里像塞满了棉花一样迷迷糊糊的,只是?能地感到心疼,于是凑上去亲了亲袁少钧的下巴,?然硬硬的,刺刺的。
袁少钧动了动,慢慢睁开布满血丝的?睛,怔怔地看了萧骄两秒钟后,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宝宝,你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萧骄听着他几乎要喜极而泣的沙哑声音,被他一双手臂紧紧地圈着,力道之大勒得他隐隐作痛,却乖乖地任由他抱着?有挣扎,只是有些茫然地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不会真的伤到大脑失忆了吧?袁少钧心里格噔一下,连忙将人放开一些,着急地问:“宝宝,你想不起来了吗?那我呢,你记得我是谁吗?”
萧骄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袁家的家庭医生说或许他再?不会醒过来,就算醒了,?可能会因坠江时头部遭受巨大的冲击而受到损伤,导致智力出现障碍或者记忆上出现断层。
萧骄歪着头朝他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当然啦,你是哥哥呀。”
“宝宝真乖。”袁少钧亲亲他光洁的额头,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
萧骄就算丢失了一部分记忆??关系,不记得落崖坠江的痛苦遭遇更好,他只要记得自己,记得自己是他最亲爱的哥哥,那就可以了。
萧骄笑着笑着突然皱起眉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不是在沙溪镇上拍戏的吗,怎么一醒来就在云城的家里了?
他暗暗调息运气,把封闭了数日的意识闸门打开来,几天前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霎时如潮水一般涌进大脑。他想起来了。
那晚他在沙溪镇大罗山的悬崖上拍《丹心诀》一卷最后一场重头戏,在?林深按剧情设计打斗时,林老爷子体力不支出现意,他便借着威亚的弹性回身拉了他一把。结?绑在腰间的钢丝弦突然断了,他就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失重的感觉很可怕,他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哥哥”,声音却被凛冽的山风吹散了。接着他试图在下落的过程中抓住长在峭壁上的树,但却?能成功,最后“扑通”一声掉进了大罗江里,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脑袋都快晕了。
江□□,水流很急,比去年拍《烽火佳人》时让他差点溺水的小清江要危险得多。萧骄一开始头昏脑胀之下喝了几口水,直直往水底坠去,后来憋得快窒息时突然想起来自己在水里?是可以呼吸的,就赶紧放松身体,打开细胞,进入半植物状态,手脚不再做无畏的挣扎,慢慢就从水里浮了上来。
他那会儿原?想游上岸的,可是江水太急,一时间身上实在?力气,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于是就像一截木头一样随波逐流。
后来?不在江里漂浮了多久,直到被冲到一处浅滩上时萧骄才清醒了一点,然后就从水里出来上了岸。
这一段经历实在太惊险,把他累坏了,难以继续维持人形,于是他就到旁边的树林深处,化成了一棵香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