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安城微微一顿:“知道是我,便不踹么?”
“那当然,你是夫子啊,我怎么会踹你?”
帐篷外的风好像停了一下,灯火显得益发温柔,姜安城垂下了眼睛,停了一会儿,方问:“梦里也知道不踹我么?”
“嗯,约摸知道点。”
姜安城的声音轻柔:“那,除了我,别人都踹?”
“怎么可能呢?”花仔感觉自己鄙视了,“我可不是见人就踹的,像老大啊,师父啊,虎子啊,阿郎啊,黄妈啊……”
她还没数完,姜安城那边已经开口打断她:“我知道了。你睡吧。”
他的语调依然平缓,跟前面没什么差别,但花仔不知怎地便觉得他这声音好像变得有点冷淡。
花仔难得地开始替别人考虑:“我觉得我还是去别的地方睡……”
“睡觉。”姜安城,“再说话,便要罚钱了。”
花仔:“……”
这又是哪门子家规?
帐篷内安静下来,外头的风呼呼吹响,笔在砚池上舔匀了墨,姜安城听到身后传来细碎的泠泠声响,那是来自她手腕上的几串小铃铛。
待翻了几个身之后,便不再有动静了。
这是睡着了。
姜安城靠进椅子里,头搁在椅背上,无声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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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朝廷剿匪,首先不管是不是真打算招安,都会意思意思先送一份招安的文书过去,是谓“先礼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