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因为眼泪是……咸的。”小七哽咽着道,“我……我哭了……这么久……得……补充……盐分。”
槐青看了小七一眼,一边哭得那么凶,一边还想得这么周到,挺行。
三千岁安安静静地蜷在小七的腿上,任她撸来撸去,原本已经快睡过去了,这会儿听见小七和槐青的对话,又百无聊赖地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
它抬头看了眼小七浮肿的眼睛,当即呆住。
“好家伙,”三千岁怔了怔,“你们女孩子这么能哭的吗?”
小七一个毛栗轻轻磕在三千的头上,“……闭嘴!”
她深深地呼吸,竭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和晚上与殷时韫同行的那会儿比起来,现在其实已经好多了,她也终于有力气开始慢慢咀嚼这个夜晚发生的一切。
想着殷时韫当时震惊和不知所措的脸,小七觉得又畅快又心塞。
畅快的是,三年来的忍耐终于在今天有了一个了结——即便今后遇到殷时韫仍旧要忍受这份面红耳赤的心绪,他应该也会懂得回避了吧?
心塞的是……对殷时韫来说,今晚大概是一场无妄之灾。
这分对殷时韫的微妙歉意才刚刚浮起,小七又觉得心口压抑起来,她把三千岁放在地上,起身在院子里缓缓踱步。
今晚的风很是凉爽,小七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轻轻拍抚着自己的心口。
她从前听过一个说法,如果一个人把自己的爱埋藏得太深,也许就失去了得到那个人的机会——也许这两个半句之间的关系是相关而非因果,让人失去得到心上人机会的,并不是因为感情被埋藏得太深,而仅仅是因为感情太深罢了。
盲目、凶狠……又热烈奔放的感情,会慢慢压弯人的身体,让人喘不过气,情不自禁地卑微下来。
而卑微的人无法争取自己的爱情,如果始终挣脱不开这束缚,人就只能做自缚双脚的乞儿,向着喜欢的人摊开掌心,祈祷将来的某一日,自己苦行一般的挣扎会换来对方的一点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