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一丝改变,仿佛已与大地融为一体,仿佛可以矗立到天方地老、海枯石烂为止。
她凝视着这里的一切,忽然觉得已不那么可怕了,却是极为可爱的,要有多可爱就有可爱。
也许久已关在笼子里的鸟忽然放出,也会生出这样的情怀。
剑的确已生锈。
片片血斑缓缓脱落,莹莹剑光闪闪发亮。
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已被这口剑的光芒所淹没,暗淡、死寂而又没有一丝活力。
飘在他们中间地枯叶软软的落在大地上,一动不动,连风都吹不起它。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不语。
空空洞洞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感,枪头般盯着、戳着主花,仿佛要将他活活的戳死在大地上。
主花道:“灾星剑怎么样?”
无生道:“灾星还不错,不知道灭绝怎么样?”
“你可以试着想想看。”
“我只希望看到百年难得一觅地灾星那原有的冲霄之威、纵云之力。”
“我的剑招会辱没了灾星?”
“也许不应该叫灭绝灾星,应该叫灾星灭绝。”
“你可知道我的剑道?”
“愿闻一二。”
“我三岁习剑,七岁悟得剑道,十岁横行江湖,十五岁大败七大门派,二十岁一战成名,无敌于天下,群雄侧目之之,封剑归隐萧萧,玩世纵茶乐乐,随心所欲飘飘。”
“得其名,却未闻其境。”
“人境就是剑境,剑境就是人境。”
“未闻详细之境。”
“人就是剑,剑就是人,人剑合一,两境相融,无上之境。”
“不知无上之境御招几许?”
“四十年前是万招,三十年前是千招,二十年前是百招,十年前是十招,如今仅有一招,一招仅有一式,一式就是一下。”
“以多化少,以繁化精,以弱化强,无上之境,实属不易。”
“所以你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我的剑境并没有辱没了你枪神字号,你的死也是极为值得的。”
“实属不易的剑境却不是完美剑境,正如你的无上之境还不是境之巅峰,所以你还。”
“我还什么?”
“你还不行。”
主花的脸忽然已僵硬,硬死。
他的躯体忽然抽动着,眸子忽然抽动着,杀气、杀意、杀机忽然也在抽动着,甚至连剑气、剑风、剑意忽然也在抽动着。“你有什么高见?”
“你还没有悟得无招无式,所以你还不行。”
“无招无式?”
“是的,你要弃茶戒乐,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去悟那无招,那才是神鬼难逃的一招。”
“你会那一招?”
“是的,所以你还不行。”
“你怎么悟到的?”
“你要学那一招?”
“我不信世上真有那一招。”
“你学不了的,你爱好太多,不能自净,做不到秉诚至之,执悟守之,御境逐之,纵剑道之。”
“我不信你会那一招。”
“你可以试一下,看看你的杀人一招快,还是我的杀人无招快。”
主花咬牙,剑刺出。
逼人的剑气。
逼人的剑意。
逼人的剑风。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挺得比他手中的枪还要直。
披风缓缓迎风飘动。
鲜血滴滴枪尖滚落。
主花捂住胸膛,强迫自己站着,额角冷汗豆大般滚落。
他咬牙说道:“你是怎么悟得的?”
无生不语。
“你告诉我。”
无生不语。
“你告诉我,让我死个明白。”
无生不语,已在叹息。
主花忽然倒下,不在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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