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极为阴森、诡异,却又冷静、黑暗。
冰冷、朦胧的月色已完全阻隔,一丝光亮也照不过来。
山洞并不深,却很宽敞,也很温暖。
他们人却是冷的,尸骨已放下,冷冷的走向外面,走向漆黑,消失在漆黑里。
他们就这样将无生带到这里,不理不睬,不去过问。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
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外面,外面一片漆黑,他的眸子比外面更黑。
杨晴手已抽动,已发现自己已在惊慌。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不用知道。”
“这里是地狱,你也不用知道?”
“是的,既来之,则安之。”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不必知道。”
“为什么?”
“因为会有人告诉我们的。”
漆黑的夜色里已响起笑声,笑声响亮、短促而冰冷。
笑声直接、简单、干脆,不带一丝多余的笑意,仿佛不愿多花一丝力气去笑。
无论谁听到这笑声都不是觉得好笑,也知道笑得的人没有笑意。
“他说的没错,会有人出来告诉一切的。”
苍白的手臂上青筋毒蛇般翘起,仅握住一根鞭子,冷冷的盯着无生,冷冷的站在洞口。
无生不语。
眸子枪头般盯着、戳着这人,仿佛要将这人戳死在大地上。
这人走向尸骨,静静的凝视着,静静的仿佛是座墓碑,已与大地融为一体的墓碑。
墓碑是不会流泪的,他却会。
他的泪水也跟笑声一样,直接、简单、干脆,不带一丝多余的悲伤,仿佛不愿多花一丝力气去悲伤。
是不是他已明白悲伤并不能解决问题?已明白过度悲伤不但浪费精力,也会影响思路、判断。
无论谁若是想通了这些简简单单的问题后,就会发现,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困难的问题。
无生走过去,石像般挺立在他七尺处,不语。
这人背脊仿佛有眼睛,已看到他。
“你是不是想听听?”
“你可以说说。”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祁连山八大寨总寨主,罗信。”
罗信点头,“这是我的爱子罗孝。”
他说的话极为平淡,可是又有谁能理解这平淡里面有多少哀伤、悲痛。
“他已死了。”
“是的。”
“你不想替他复仇?”
罗信转过身,死死的盯着无生。
“你觉得罗信是笨蛋吗?”
“难道你不想杀我?”
“你觉得我会相信是你杀的?”
“难道你不这么认为?”
罗信笑了,“我不会跟你动手的。”
“你相信不是我杀的?”
“是不是你杀的都一样。”
“为什么?”
“因为这就是江湖?”
“什么江湖?”
“我们之间若是动手,必有死伤,我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祁连山八大寨几千条人命着想。”
“所以你爱子是不是我杀的都一样。”
“是的,注定你不能跟我动手。”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疑问的?”
“疑问也许没有你的答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