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纵看着这人,这人缓缓的将剑夹在胳膊,然后伸出双手,双手竟已轻轻鼓掌。
这人脸颊上的肌肉每一块都带着笑意,一种极为舒畅、极为痛快的笑意。
眸子里的光芒却是雄浑有力、兴奋不已的,仿佛是久经寂寞、空虚的男人,瞧见了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显得说不出的期待、热情。
丝带已在飘动。
他的人已坚冰般冷漠,冷冷的站着,冷冷的凝视着这人的躯体,凝视着握剑的手。
人没有动,剑也没有动。
动得就是人心,人心若动,杀机就动,杀意就动。
杀念已飘起,握书的手忽然有了变化,有了一种极为纯熟、极为老练的动作。
卷宗忽然飘起,落下一支笔。
金笔。
金光闪动,他的影子已飘起,飘向离别。
不是自己离别,就是别人离别。
这其间没有选择的余地,一丝也没有。
金光纵纵,人影飘飘。
已出手了十七八招,每一招都是极快速,极准确的。
每一招仿佛都已触及这人的躯体,仿佛已触及这人的鲜血,可是却只是仿佛。
其实呢?
文天纵忽然飘落在不远处,已在喘息。
手里的金笔已在颤抖,他的躯体也在颤抖。
“你是什么人?”
手里的剑已缓缓出鞘,笑意变得说不出的狞恶、残酷。
残酷的笑意飘飘,剑锋上的寒意萧萧。
这人依然没有动,只是将剑拔出而以。
文天纵仿佛已喘不过气了,躯体与灵魂仿佛已被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压力压着,死死的压得已要崩溃、发疯。
“你是离别咒里的什么人?”
这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已不必说话,也不用说话。
因为这人的眸子、寒光纵纵的剑锋已在说着话。
说着兴奋不已的杀机、杀气、杀意。
“你是四大天王?”文天纵咬牙,“你是春宵剑王?”
春宵不语,已走了过来。
作为一名杀手,一名离别咒里的剑王,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春宵,都是洞房。
血淋淋的洞房,对手的鲜血染红的。
即是在白天也是一样的,春宵一刻的刺激、快意并不一定要在晚上。
他走向文天纵,仿佛是兴奋、多情的新娘,走向洞房,走向自己的新郎。
此刻文天纵就是令他兴奋、多情的新郎,他已走向文天纵,仿佛已在享受着里面的乐趣、快意。
此刻春宵的心里仿佛已没有了精神、思想,只要一剑。
剑刺穿。
剑光一闪,一闪即过。
只有一剑,没有别的,也不会有别的。
文天纵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肌肉忽然扭曲、变形。
却没有倒下,倒没倒下都一样。
因为他已离别,生命已离别,躯体已离别,精神已离别,思想已离别,统统已离别。
剑已缓缓的拔出,他的人已落到远方。
剑锋依然在滴着血,他并不急着入鞘。
他将剑缓缓凑近嘴唇,然后用力的一吹,鲜血骤然飞溅而出,飘落着地。
鲜血飘落着地,剑缓缓已入鞘。
衣衫已在冷风中飘飘,他的躯体已没有一丝杀机,没有一丝杀气,没有一丝杀意,没有一丝杀念。
人已离别,春宵一刻已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