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安安静静的凝视着贴将炮,“他们都已死了,为了你作出了牺牲。”
贴将炮点头,呼吸已急促,他已不稳,脸上的笑意更加令人厌恶、作呕。
书香安安静静的笑了,“你是不是想让我也牺牲一下?”
贴将炮不语,眸子里光芒热情而猛烈。
书香叹息,“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
“是的。”
“我想知道什么?”
“无论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江湖中的事,很少没有我不知道的。”他说的很自豪,这本就是他自豪的地方。
书香点点头,眨了眨眼,仿佛已知道了什么。
“那我想要从你嘴里知道点什么。”
“就要令我满足,我不是一个好人,什么样的坏事都会做点。”贴将炮已盯着书香的躯体,上上下下的盯着,仿佛已找到了什么。“所以你要有心里准备,牺牲一定很大,而我并不是容易满足的那种男人。”
书香点点头。
眨了眨呀,轻轻的拍了拍手,冷风中已飞来一只鸽子。
漆黑的鸽子,漆黑的羽毛,漆黑的爪子边赫然捆着一枚漆黑的圆筒。细小而精致。
圆筒没有盖子,里面仅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
这纸竟也是漆黑的。
杨晴已看不懂了,这是什么?这是信鸽吗?为什么那种纸是漆黑的?
漆黑的纸已打开,没有文字,什么也没有,漆黑的仿佛是夜色,又黑又冷。
贴将炮看了一眼,脸颊上每一根肌肉已扭曲、变形。
书香安安静静的笑了笑,安安静静的走了过去,走向贴将炮,完全靠近贴将炮。
安安静静的伸出手,轻抚着贴将炮的躯体,他的躯体已剧烈抖动,已崩溃,已虚脱,已不行。
他仿佛什么都已不行,不但躯体不行,灵魂与信心都已不行。
贴将炮顷刻间已变成一个不行的人。
漆黑的鸽子犹在肩上,并没有离去,仿佛在等得着,没有得到自己需要的,仿佛就不会离去。
杨晴已想不通。
为什么贴将炮顷刻间变了,特别是刚刚身上发出的自信与自豪,为什么顷刻间已消失?
她紧紧抱住无生的躯体,就像是那只漆黑的信鸽,紧紧抓住书香的肩膀。
书香的手安安静静轻抚着贴将炮躯体,然后安安静静触摸到他的心口时候,骤然间伸了进去,骤然间一抓。
杨晴忽然闭上眼,不忍在看。
信鸽尖叫着离去,它是不是已得到了自己所需,已满足。
书香安安静静的将鲜血擦净,安安静静的凝视着无生,笑了笑。
她的笑意充满了一种无法叙说的关切与热衷。
手已轻轻的伸出,手中只有一种纸。
漆黑的纸上什么也没有,漆黑如夜色,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无生已深深叹息。
杨晴凝视着他叹息,心里莫名的丝丝痛楚。
他一定有很麻烦的事无法解决,却又要面对。
书香的手没有缩回,依稀在等着,笑意犹在。“你一定知道这个?”
无生点头。
“这是天机信鸽,江湖中所有的事,他都知道。”
无生不语。
“我知道你想找出柳销魂在哪里,所以就。”
书香已垂下头,仿佛已无力说下去。
杨晴咬牙,盯着她,心里渐渐变得很矛盾,因为她对这人忽然生出两种情感,憎恨而又疼惜。
她憎恨是因为这女人竟也对无生生出情感,疼惜是因为她也很寂寞、空虚,也很需要得到那种情感,更迫切拥有。
安安静静的脸颊上,竟已有了又细又长的皱纹,不去仔细看,绝不会看出来。
她已不再年轻,眸子里依稀流露着那种热情与活力。
这样的女人岂非有权去享受情爱?也很需要享受里面的刺激与快意。
所以杨晴虽然恨的咬牙,眸子里却流出泪水。
这种又恨又爱的情感,也许并不是常有,更很少有人都体会到里面的心酸与愤怒。
冷风犹在呼啸,又冷又无情。
她的手没有一丝抖动,脸上的笑意更没有一丝变化。
“我知道你想找出柳销魂在哪里,所以就。”
冰冷、无情的寒风吹在她脸颊上,无法、也无力褪去她的笑意,竟已生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