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头铡笑了笑,“枪神果然快言快语,敢作敢当。”
他点点头。
不远处已有人走了过来,这人小蝶认识,正是怀里有酒壶的官差。
他一定会点点头,然后就有人将狗头铡抬过来,他就会认真的在上面擦着。
小蝶看着这人。
这人果然要点头,却被新欢拦住,新欢忽然点点头,这人又走了回去,紧紧贴着墙边,面无表情。
新欢忽然盯着狗头铡,因为这时狗头铡已盯着他。
“这人不是枪神杀的。”
狗头铡眨了眨眼,盯着尸骨看了看,又看了看,甚至将尸骨反过来也看了看,他很仔细,也很认真。
最后在盯着新欢,等着新欢解释。
“仵作已检查过,身上只有一处伤口,枪伤。”
狗头铡点头。
“江湖中能杀死官门送终大人的人并不多。”
狗头铡点头。
这岂非正说明了是无生做的,因为江湖中能将送终大人杀死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难道不是他做的?”
新欢点头。
他忽然指了指那眼珠子,那双眼珠子几近要凸出、掉出。
狗头铡不懂。
“江湖中最近出现了一种杀人无形的手法。”
“什么手法?”
新欢摸了摸头,仿佛在沉思,然后缓缓蹲下,将眼帘分开的更大点。
“你有没有看出什么?”
狗头铡盯着那几近腐烂的眼眸,忽然摇了摇头。
他并没有看出来什么。
新欢叹息。
他缓缓将油灯端了过来,靠在边上,“你看到了吗?”
狗头铡已看到了。
一道极为细小的红丝在眼珠子上,这实在很细小,眼眸并没有一丝变化。
“这是什么?”
“这是痕迹,杀人的唯一痕迹。”
狗头铡不懂,他听着新欢解释。
江湖中的杀人手法,近几十年来每一件杀人案都休想逃过他的追查。
这并不是吹嘘,江湖中杀人的手法很多种,连极为神秘的几十种他都很清楚。
新欢只有一个,幸好也只有一个。
“这是什么兵器所杀?”
“是刺脑针。”
“刺脑针是什么?”
“这种手法杀人,两百年前用过一次。”新欢忽然摸了摸脑袋,“在皇帝后宫出现过一次。”
狗头铡吃惊的盯着新欢,“你肯定?”
“肯定。”新欢忽然指了指那眼眸,“这种手法别人也许看不出来,我一眼便可看出。”
“你从这条红丝上看出的?”
“是的。”新欢将油灯靠的更近点,指了指鼻子,“刺脑针是从鼻子进去,直刺大脑。”
狗头铡怔住。
他看了看这鼻孔,里面鲜血赫然已干枯。
“动手的人很差劲,本来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还有更好的手法?”
“是的,如果直直的刺进去,本不会有人发现,可是偏偏刺斜了。”
“你还看出了什么?”
“送终大人是被点住穴道,先被刺脑针刺死,然后才挨了一枪。”
小蝶吃惊的盯着这怪物,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人竟看出这种神秘的杀人手法。
“你是说江湖中人想借我的手,跟无生拼命。”
“也许是的,也许不是。”
新欢忽然盯着无生,盯着无生手里的枪。
“这人并不是你杀的。”
无生不语。
“可是你却承认了。”
无生不语。
“为什么?”新欢忽然缓缓走向无生,停于七尺处。
无生不语。
空空洞洞的眸子盯着、戳着新欢,仿佛要将新欢戳死在大地上。
“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承认。”
狗头铡盯着新欢的脑袋,那脑袋仿佛装着很多别人无法了解的秘密、能力。
“你知道他为什么承认?”
“知道。”新欢忽然面对狗头铡,他面对狗头铡,缓缓垂下头,“他懒得辩解,他情愿动手,也不会张嘴去辩解。”
“那你已看出是什么人下的手?”
“这人很希望你们两人动手,然后从中得利。”
“是什么人?”
新欢忽然盯着无生,他盯着无生,却是抬起头的。
“这长街上的人是不是很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