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了什么?”
“他知道我们已解开这细细的线,才生气。”
“也许。”
“他一生气,就会发疯,做出很多发疯的事来。”
“也许。”
“鬼郎中现在是不是该去小公子那里了?”
“也许。”
小蝶苦笑。
她笑了笑,说着,“也许。”
她说完又笑个没完,轻轻贴着无生躯体。
棺木砰得一声,落到地上,外面已传来了一连串厮杀声,时间并不是很长,几个惨呼声又飘起。
棺木忽然飘起,又落下,这时上面拳声震震。
小蝶暗暗替这疯子忧虑,因为听这拳声很容易明白一件事,这人的功夫并不弱,内力好像不是一般的好。
“外面这人功夫很不错。”
无生不语。
“能跟鬼郎中过上几招的,绝不是泛泛之辈。”
无生不语。
“你能不能认出这人是什么人?”
无生不语。
小蝶柔柔垂了一下无生的胸膛,“你又。”
无生不语。
拳声犹在震震,棺木起伏更加飘忽,这人显然并不是个弱者。
“你不担心这人将鬼郎中宰了?”
“不用担心。”
“可是这人功夫好像很不错。”
“他杀不了鬼郎中。”
棺木忽然轻轻落下,拳声已远离。
无生抱住小蝶忽然跃出棺木,飘在不远处。
那口棺木忽然已成箭垛,一口长满箭的箭垛,十几个人忽然纵身一跃,凌空一掠,已不见了。
十几个人,十几把硬弓。
小蝶看的很清楚,躯体漆黑,衣着劲装,面无表情。
一击不重,骤然后退。
小蝶轻轻擦了把汗,又到处看了看,深深吐出口气,“我们差点就死在棺木里了。”
无生点头。
他石像般挺立在粗壮的古树下,石像般一动不动,空空洞洞的眸子盯着、戳着前方。
院子里安静而祥和,几只不知名的飞鸟飞到枝头,叽叽直叫,好生欢快。
也许春天的飞鸟都一样,就像是过来的一群孩子,脸颊上说不出的喜悦、愉快。
后面一个桃花般灿烂的姑娘,嬉笑跟着,脸颊上的笑意带着说不出的愉快而美丽,“小公子,小公子,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她嘻嘻的笑着,嘻嘻的跟着。
小公子这三个子仿佛是句魔咒,小蝶脸上的笑意已扭曲、僵硬。
无生没有一丝反应,石像般挺立着。
小蝶仿佛已要炸了。
“他们都是小公子?”
无生不语。
小蝶忽然躲在无生后面,紧紧握住披风,“他们都是小公子?我们岂非要。”
一个顽童笑了笑,盯着小蝶惧怕的样子,仿佛很吃惊。
停在无生边上,并没有靠得很近,“小姐姐为何这么怕我们?”
他笑了笑,脸上的鼻涕挂面般拖落着,并没有擦拭,两只袖子油的发亮。
小蝶又怕又惊又苦笑。
“你是小公子?”小蝶看了看顽童脸颊上的鼻涕,又看了看两只发亮的袖子,不竟吐出口气。
“小姐姐怎地知道我是小公子?”
另一个顽童忽然冲了过来,在他屁股上掴了一巴掌,对着小蝶嘻嘻的笑了笑,“他不是小公子,小公子绝不会穿开裆裤。”
小蝶眨了眨眼,又瞧着这个顽童,笑了笑,“那你是小公子?”
这顽童摇了摇头,头上冲天辫子忽然来来回回、前前后后晃了晃,“大姐姐你猜一猜,猜到了,我就亲亲你。”
小蝶苦笑。
这个顽童的衣着并不是很脏,却极为单薄,脸颊上没有鼻涕,却极为消瘦。
桃花般少女背负双手,在不远处站着,静静的笑着。
她只是静静的凝视着这群孩子,脸上的笑容桃花般美丽、辉煌,春天般新鲜而轻盈。
小蝶猜不到。
一大群小孩,若是让她分辨哪个是男孩,哪个是女孩,这很容易,若是要分辨出哪个是小公子,就很难了。
小蝶笑了笑,“你们谁是小公子?说出来,我就带他去买好吃的。”
“是不是只有小公子有好吃的?”
小蝶眨了眨眼,摸了摸鼻子,忽然笑着,“是的,我只给小公子。”
“那我是小公子。”
另一个顽童忽然将他拉开,嘴巴张的又大又圆,“我是小公子。”
那个头顶扎着冲天辫顽童远远的被推开,他的身子很瘦小,根本挤不过他们,他正安慰着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孩。
小蝶的眼睛已要花了。
遇到好吃好玩的孩子,都会争先,绝不会落后,这是孩子的天性。
小蝶叹息,却凝视着那桃花般的少女,“你刚刚在叫小公子?”
桃花般少女脸颊红了红,笑着点点头。
“你知道那个是小公子?”
桃花般少女笑了笑。
她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好笑,“他们都是小公子。”
小蝶苦笑。
她居然说他们都是小公子,冲突辫子抱着小女孩,安慰着,“你是小公主,大姐姐找的是小公子,所以。”
“谁说小公子是个男孩,我也是小公子。”女孩的眼睛泪水飘出更多。
小蝶喘息,盯着这么多的顽童在争吵着,躯体仿佛已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