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的想法是,他完了。
异常敏感的身体无法遭受陆沉这样的接触,以往只是被贺西碰碰后颈,耳尖就会窜起可怕的红晕,何谈现在,陆沉近乎霸占着他。
“陆沉、陆沉……你起来……”染得殷红的眼尾泛起晶莹的微光,黎知若脊背窜起股股酥麻,脸轰地红透了。心也像跳了出来,可又找不到安放的地方,于是茫然、徘徊、亟待落脚。
他呼吸乱了,慌忙屏息。
置于身侧的手握成拳,使劲儿推陆沉的肩。
“陆沉!”黎知若不停地喊。
被醉意笼罩的梦境里,陆沉漂漂浮浮,像没有根的柳絮。
记忆还留在觥筹交错的应酬间,他心情不爽,闷喝了几瓶酒,醉得稀里糊涂。有人在喊他,声音先是又轻又柔,美好而空灵,然后无端变得恼怒,很凶。
陆沉横眉顿蹙,脸冷了下来。
谁也不喜欢被凶,陆沉心道喝醉了还被莫名其妙地吼,脾气瞬间上来。他双手用力,也不管压着的是什么东西,抓住便发狠劲儿去咬,重重地,看他还凶不凶。
“嘶——”黎知若吃痛,咬住后槽牙。
这道钻入身体里的刺痛让他惊恐地睁大眼睛,心尖涌起一股滚烫的热流。
陆沉他竟然、黎知若手都不知道放哪里,难受地咬了咬下唇,感受到颈侧被咬得湿漉漉,砰砰直跳的心倏而漏了一拍。
这还罢了,到底没有咬出血,可紧接着,陆沉濡湿的嘴唇轻轻舔舐那里。
黎知若脸红耳热,狠狠打了个颤。
他怎么能这样!
从来没有人如此亲昵地触碰他的身体,亲近的朋友知道他过于敏感,向来敬而远之,现在却遭到了这样“戏弄”,怎能不让他心生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