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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夫人院子门口,其余人还在伫立。
易云岑浑身发抖,如果不是被段夫人死死拉着,怕冲出去拽倒夫人,他早就狂奔而出。
段夫人一遍遍在他耳边道:“别气,别怒,别中了别人的计。你放心,我这就用青螭刀令请十八部族,请他们出面,保下秀鼎。易家现在忙着争权夺利,都想拉拢十八部族,他们帮忙一定有用的。”
“夫人。”文臻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我不明白,朝廷马上就要来人夺刺史位,易家危在旦夕,本该勠力同心,为什么这时候还要内讧还要争权夺利?争来家主又怎样?转眼不就又归了朝廷?”
段夫人静了静,道:“笑笑,你似乎对朝廷非常有信心。”
文臻心中一惊,反问道:“难道不该吗?朝廷此次来使并非弱者,宜王燕绥名动朝堂……”
“那又如何?再怎么强大,他是不掌军的皇子,陛下对他心存忌惮,不肯给他带兵,连林擎和邱同的边军都没允许他动用。他一人便有通天之能,带着那绣花枕头没经过实战的三千金吾,就能和我多年经营十万大军的长川易家抗衡?能攻下这里外七层,内城外城,固若金汤的易家大院?能同时解决十八部族,易家上下及金麒军,和长老堂的错综复杂的势力?只要有一方按不下,长川易家就不能被完整收服,他能吗?”
文臻想,他能。
哪怕听起来再不可能,他也能。
你造不造人家一顿麻将已经把你们这引为依仗的强大三方都给安排了?
段夫人又若有所思地道:“就算他强到非人哉,他能吧。但所有易家人都认为,殿下要的只是刺史之位,而且也要一个安定的长川,所以庞大的易家的其他人,不会有太多危险,易家主控长川多年,掌握长川的军事民生所有方面,将易家连根拔起,不利于之后长川权力的平稳过渡,所以该抢的一定要抢,抢到手的实力越多,将来无论是掌控长川,还是以此和十八部族,和殿下做交易,都更有底气。不是吗?”
文臻想,道理上是的。
但是殿下是个按道理来做事的人吗?
不过长川易家这种的心态她倒是明白了。
长期的地方霸主,多年唯我独尊惯了,心态居高临下,在长川,他们就是皇帝,对皇权和皇子的了解本就不足,并没有对燕绥引起足够的警惕,也觉得庞大的易家会是永远的依仗,觉得在这样的势力根深蒂固的家族前,绥靖是唯一的选择。
他们却不明白,就算燕绥想要绥靖,深受福寿膏之害的群臣,也不会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