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德是草莽出身,哪知那些沽名钓誉的讲究,身边又全是蛮将,无有甚么像样的谋士,火急火燎的称帝之后,立时纠集大军攻打雁门关,只要将此关攻破,中原的花花世界便唾手可得!
蛮兵天生体质特异,天生力大无穷,一位蛮兵足可当得数位明朝军人,只是输在无有精良铠甲兵器,陈建德历年网罗了不少高手匠人,开炉炼铁,打造刀铠,武装麾下兵士。
雁门关前也不必骑兵冲锋,双方不约而同选择了实牙实齿之战,蛮兵虽有铠甲,但尚未普及,又不及明朝之制精良。明军刀剑锋锐,铠甲厚实,却不及蛮兵天生蛮力,双方皆有优劣之处,一经碰撞,立时血肉横飞,惨叫之声、刀剑切入肢体之声不绝。
雁门关之战比雍州之战更加惨烈,蛮兵悍不畏死,往往断臂断腿犹能再战,明军则老少不一,老兵尚能与蛮人对砍,新兵则两股战战,畏战之意极重。
大明经过靖王之乱,内耗极重,兵丁稀少,陈紫宗远征蛮国,唯有征召新丁,可惜操练未熟,此亦在料中。当下便有兵士以彩旗变换旗语,大明军士见了,当即变阵。
明军操练有数座阵势,乃不传之秘,战场上颇有奇效,大阵展开,明军三五成群,围攻一位蛮兵,将蛮军逐步蚕食。
陈建德亦通兵法,但非陈紫宗的对手,加上蛮兵一旦血战,头脑简单,只凭勇武,不耐恪守军令,一时之间场中混乱非常。
凌冲无心去看那修罗场,以望气之功遥望陈建德大军,见蛮军之上有万星绕旋,星轨条条,高深莫测。雁门关中则有一条无尽寒水盘绕如龙,又有一道剑气有形无形、有相无相,虚实变换。
知是三位老祖各自镇压本军气运,未到出手之时。乔依依已至,不知萧厉可曾前来,可惜其非玄阴之辈,倘若有心隐匿气机,凌冲也望不出来。
他此行是要钓计都星君,只能暗自潜藏,静候时机,料定如此修罗场,兵祸之运奇重,计都星君定然不会放过。两军自清晨战至正午时分,总共折损了数万人马,就算陈建德对蛮兵毫无体恤之意,也承受不得这般损失,先下令退兵。
陈紫宗见其退兵,也不乘势掩杀,亦自整顿兵马,欲退回关内。便在此时,凌冲心头一动:“来了!”两军上空数百丈的地方,悄然现出一团星光,虽不浓烈,但一股不祥劫云之意浓厚之极,正是计都星君元神所化。
计都星君的形体十分怪异,似人非人、似神非神,秉劫运而生,世间越是灾祸不断,法力也就越发广大,前次凌冲用阴阳之气刷去其一般的元神灵性,相隔多日再看,不但恢复如初,还更为精进,亦开始脱去劫数。
计都星君元神灵性所化星团幽幽旋动,战场之中有丝丝缕缕玄妙气息升腾而起,被其吸入炼化,整团星云越发深邃,劫祸之意越浓。
“恭贺计都星君,再这般炼化几次兵祸劫运,便可从容脱去劫数,日后长生可期!”九天之上,一位白净面皮的中年修士端坐虚空,双目中星星点点,如灯如火,望着计都星君修炼,如是说道。
那人周身气息晦涩不明,虽非长生,亦相去不远,竟是一位待诏大宗师。计都星君元神虚悬,恨恨说道:“那就借太弼你之吉言!可恨若非我被凌冲那小子暗算,折损本源,如今早该待诏飞升!坏我道途,此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