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坐地起价?张道长此举颇为不智。”
张道人趴在那完好竹椅之上,没好气道:“甚地坐地起价?因你只故,老道才落得这般田地,裹伤银子总要出一些罢?此事没十两银子过不去!”
薛振锷心中好笑,却再也不敢小觑张道人,当即道:“好,十两就十两。”
得了十两银子,张道人心绪好了不少,当即吩咐翠云进草庐,寻出一本薄薄手抄本,交于薛振锷手中,言道:“此为老道毕生研习所得,加上此前抄本,如此,你我算是钱货两讫,互不赊欠。”
薛振锷心中激动,收了书册,稽首道:“钱货两讫。老道长今日遭厄,小道不便久留……如此,先行告辞。”
“快走快走!”张道人头也不抬,只随意挥了挥脏兮兮的衣袖。
本意来打牙祭,不料竟有此等收获。薛振锷行不多远,便忍不住高高跳起,以发泄心中雀跃之情。
却听得身后传来张道人声响:“慢些,慢些……老道年纪大了,吃受不住!”
“郎君忍一忍,奴家要拔了……咦?怪哉,怎地这上头半点血迹也无?”
张道人赶忙道:“住口,休要多言,快扶我进去。”
薛振锷听了个真切,直听得目瞪口呆。那半截扶手到底扎哪了?不敢琢磨,画面实在不敢直视!
快步下山,半途薛振锷实在忍耐不住,干脆寻了个石头落座,找出那薄册翻开,先看其形,再看注解,不片刻眼前便有灰蛇腾舞。
皆、偏、经、固、言、耳、开、始……
每隔三、五页,便有一云篆天书辨认出来,随即生出异象。汇聚于眉心玄关的溪流,渐成汪洋,使得祖窍一胀一缩,好似再汇聚几分便要破开玄关一般。
可惜薛振锷再翻阅下去,余下十几字,除去早已识得的几个,余下几个便是看了注解也不曾生出异象。
薛振锷猜想,说不得这几字,便是张道人也不曾揣测出来。其所注之解,定然有些偏差。
感受着眉心玄关肿胀,薛振锷心中暗忖,可惜就差一点……也不知再认得几字云篆,眉心玄关又会生出何等变化。
只是略略惋惜,薛振锷便收回了心思。过去一年,苦读道藏,又请教老都讲,如此才识得百十字。而今不过二百两银子便收获了四十余字,相比于不知如何的收获,区区一些银两又算得甚么?
此等际遇不过侥幸得之,不该心存奢望。
深吸一口气,薛振锷观望了下天色,却已是日头倾斜,盘算方才辨识天书竟用去了一个时辰光景。眼下早已过了饭口,也不知是因着心中雀跃之故,腹中倒是不觉饥饿。
他将薄册收好,又将那抄本拿将出来。快速翻阅,前面所书天书文字,略略估算三千有余。可惜只得其形,不得其解。再往后,那鬼画符如今却是能看得懂了。
首当其冲,头一个便是小挪移术。此术以真气行脉,拟天书文字,配合手决,不用符箓便可施展天书术法。
奈何如今薛振锷不过是炼谷化精修为,想要施展天书术法,还要等到炼精化炁之时。
再往后翻阅,薛振锷惊疑一声,看着那术法若有所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