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二人拳脚匕首攻来,在他眼中,和小孩子过家家也差不了许多。
周奇连拔剑的兴致也无,随手挥出照胆,分别给二人两边脸上赏了几剑鞘,二人当即两颊红肿,嘴角流血,躺倒在地。
不待二人说话,周奇一脚把张君端的脸踩入泥里,让他发不出声来,又用剑鞘轻轻抵住莺莺喉咙。
“你最少有三句话要说。”
莺莺眼见平日里潇洒出尘的君端哥哥受到这般奇耻大辱,霎时怒从心起,已然失了理智,不管不顾欲要挣扎而起。
却被周奇用剑鞘顶了回去,一剑又抽在脸颊上,打落一颗后槽牙。
周奇脚下更加用力,张君端脸扭曲如破革一般,发出几声闷哼。
少女好一阵心疼,这才压住心中惊怒,老老实实把山中之事道来。
三个时辰之前,一行五人上得落雉坡去。
五人一心想要做下那降妖除魔,众口扬名的大事,行走间还在相互懊恼没在山下众人眼前多停留片刻。
一边寻地栓了马匹,一边脱离了行客常年往来开辟出的山道,在张君端的带领下向那老林深处而去。
这落雉坡虽山头不大,松林却密,众人在老林之中艰难前行,越行至深处,越见怪树横生。
到得最后,便连日光也见不到,整个林间阴气森森,老鸦啼叫,仿若鬼蜮。
几人强行按耐住从心底莫名升起的凉意,四下搜寻,除却几条蛇虫,并无丝毫发现。
至此几人已蒙生退意,却又在张君端的呵斥下强行坚持下来。
张君端见四人心中已乱,便劝慰道:“那靖妖司差吏不让人夜行过山,必有道理,想来那妖魔只在夜间出现。”
“你我此番前来,都是打定主意要博取一番声名的,无功而返,白白受了家里责备不说,岂非还要遭人耻笑?眼下这靖妖司差吏无能退去,若能除了那妖魔,方才显我等本事。”
“况且我也不是毫无准备,此经书乃是我父重金为我自达摩禅院中求来,内蕴精深佛门高僧法力,最是克制那些妖魔邪祟,我自小带在身边,保我渡过数场灾厄。”说话间自怀中掏出一叠佛经。
这佛经形状材质尽皆古怪,每页长不过尺,宽只两寸,用麻绳穿了,就成折页形状。
观其材质,不似纸张,乃是棕榈叶一类的树叶制成,其上用刻刀密密麻麻刻满了蝇头小字,细细看去,却非大稷官字,倒像是极南之地泰族的风格。
虽看不懂其上所书之文,不过众人都是有武道修为在身的,一眼看去,便知其中酝酿了精纯浩瀚的佛门法力,这才放下心来。
在老林间找了个空地,拾了干柴,升起火来,静等入夜。
夜至,老林之中泛起一层浅浅瘴气,更显阴森。
五人围坐火边,那少女莺莺有些害怕,紧紧依偎在张君端身旁。
此刻众人话已说完,眼见得火光之外的阴森氛围,心底尽都泛起一阵夹杂着紧张的兴奋之感。
当下互相看了看,却是谁也不开口,四人又把眼神望向张君端。
张君端这才整了整心绪,开口道:“我们不知那妖魔跟脚,不可掉以轻心,更不宜分散……小心!”
话未说完,眼中却见得一道黑影自林中飞出,向对面而座的一人电射而来。
不待众人做出反应,那遇袭之人已被黑影穿头而过,黑影在火堆上打了个旋儿,又电射入林间不见了踪影。
几人再看遇袭之人,此人仍保持着慌乱回头的姿势,坐在原位,试探着唤了两声,不见作答。
众人也不敢碰他,绕至面前看时,只见其面色苍白,全无血色,一张嘴巴怪异咧着。
一边嘴角向上,一边嘴角朝下,保持着一个似哭似笑的怪异表情,两个眼珠分别朝两边眼角分散开去,正面看去,只见眼白。
火光摇曳之下,更显恐怖,四人心中骇然,却是谁也发不出声来,那少女莺莺更是浑身颤抖,紧紧抱住张君端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