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沉临做了个梦。

梦里,赵玲揪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往水桶里按。

鼻腔里涌进了水,他无法呼吸,缠着布条的左手在空中乱抓。

“——不可能!我没有弄错!我不可能弄错!!!”

赵玲又开始发疯了,她死死按住少年的脑袋,目眦尽裂:“一定是你!是你有问题!畜生——”

年仅十岁的小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他的双手按在木桶边缘,借力挣扎,手背上的青筋毕露,长年未修的指甲折断翻裂。

好难受,肺部在撕裂,在灼烧。

他是不是就要死了?

“你去死!都是因为你!都是你的错——”

赵沉临啪地睁开了眼睛。

他从噩梦中惊醒,急促地喘了两口气,胸口仍是很闷很重,怎么呼吸都不够,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

他低眸,视野里涌入了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嗯……”沈乔在睡梦中吧唧了一下嘴,往赵沉临的怀里躲了躲,一副睡得很熟的样子。

赵沉临:“……”难怪他做了这个梦。

窗外的雨声稀里哗啦,打得窗格上,像砸了块石头似的。

沈乔被吵醒了。

她揉着眼睛抬头一看,黑漆漆的房间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正盯着她看。

“啊,你什么时候醒的?”沈乔试探着摸向他的心口,“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

赵沉临扫了眼床沿边空荡荡的椅子,挑眉道:“我是伤患,你不照顾我就算了,还压着我胸口差点把我闷死。”

沈乔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竟是这个,她摸向赵沉临的手一顿,尴尬地收回。这的确是她的问题,她困得椅子上频频点头,摸黑就爬上去了,还非常娴熟地钻到了人的怀里。

“我这就下去。”

沈乔坐起,又被赵沉临拉了回去,摁在了自己伸直的胳膊上:“给你当枕头,你继续睡。”

沈乔用自己的手垫着,没敢全压他胳膊上。毕竟是个伤患,得照顾点。

“我睡不着了。”她嘴里嘀咕了句,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目光顿时严厉了起来,“你怎么受的伤?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