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子送走了陈九,他望着那天边逐渐远去的儒衣先生,口中却是呢喃道:“佛本是道…佛本是道……”
有些话看似荒谬,但转念一想,却也并非没有任何道理。
就如这佛道之说,亦是所求自然,既然这般,佛为何不可称是道呢?
“嘶,贫道怎能有这般想法!”天元子面色一变,连忙将脑海中的想法抛去。
他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不愧为陈先生。
一言两语,险些又乱了他的道心。
“咳咳。”
一声咳嗽在那湖边长亭响起。
漫天飞雪淹没了湖岸边的绿植,所见便是一片白芒。
小亭中立有火炉,多出几分暖意。
二位少年坐于长亭之中,一人面色苍白,身披狐裘,伸着手取暖,另一位则是穿着锦衣,翻动着眼前火炉中的炭火,前者为镇北王嫡子,后者便是那大乾二皇子萧景明。
一只红狐趴在火炉边上,听见了那一声咳嗽,挑眉道:“这才一年不见,你怎么这么弱不禁风了。”
这还是当初那个敢潜江取刀的萧无双吗。
萧无双笑了笑,说道:“病了。”
狐九立起身来,挑眉问道:“严重吗?”
萧无双说道:“活不过二十。”
狐九嚯了一声,说道:“你居然真信了先生说的话。”
萧无双也只是呵呵一笑,没有解释。
萧景明抬起头来,看向他,问道:“上元才过,你就要说这些丧气话?你这才十七,怎的就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死了?算命先生的话最不可信,就连狐九都这般说。”
狐九扬起头来,说道:“这句话也是先生告诉我的。”
“希望如此吧。”萧无双说道。
药谷的医师告诉他说,他这病就算是神仙来也难治,大抵是治不好了,他也没再多抱有什么期望。
他看向外边,说道:“今年这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下个没完没了,眼看着都快入春了。”
萧景明挑动火堆,说道:“今年冬灾有些严重,死了不少人呐。”
他一路走来,见到的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