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轶十七义愤填膺的样子,安霖佑露出了微笑,轶十七没有怪他,这让他心底的负罪感减轻了许多,“如果给你一个选择,你会怎么处罚左风?”
安霖佑的一句玩笑话却让愤然的轶十七突然清醒,他始终在以旁观者的角度看问题,如果他面临这样的选择,他会怎么做?
轶十七沉默片刻,回复安霖佑说:“我很难告诉你一个确切的答案,这件事确实让我感到了愤怒,也许大多数人觉得左风这种人渣,死不足惜。我有能力代替程菲儿和羊角佲神不知鬼不觉的处决他,可我选择了冷眼旁观,说到底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我不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人。
但如果牵扯到我在乎的人,就比如,如果现在病床上躺着的是千尘,我会亲手了结左风,甚至可能会拘禁他的亡灵,或者直接拿他的魂魄点天灯,这些事,我一定干的出来!”
轶十七平静的语气却让安霖佑感到一丝恐惧,后背生出一股寒意,然而很快又变成了羡慕,躺在病床上的不是厉千尘,而是他,所以轶十七才会无动于衷吗?
安霖佑鬼使神差地问轶十七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轶十七忽然笑了,他没有因为安霖佑的冒犯而生气,反而对安霖佑说:“我们之间是亲情,说是兄弟但更像父子,我不会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人欺负,他也一样,不会允许有任何人欺负我。”
这一刻安霖佑方才明悟,是他太狭隘了,他把厉千尘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却忘了厉千尘并不阻拦他追求轶十七,如果真如他想的那样,厉千尘又怎么会把轶十七拱手让人?
“那这样说的话,我以后是不是也要对他好一点?”安霖佑以一种玩笑的口吻,他的言外之意是,只有哄未来岳父开心才能抱得美人归,但轶十七却说:“你对他怎么样是你的自由,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浪费感情在我身上,我坐在这里是因为你帮我照顾了千尘,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如果你因为这场意外不幸离世,我也只会在你的追悼会上放一束白菊,然后转身离开。”
安霖佑还不死心,“那要是有一天我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了,你会收留我吗?”
“不会。”轶十七斩钉截铁道。
安霖佑有些激动,他想起身问轶十七这到底是为什么,奈何身体不允许他这么做,他只好委屈的看着轶十七问道:“为什么?你难道真能这么狠心?”
“即便收留你也只是一时的善念,可怜你罢了,但是这样的善最终会害了你,你只是一个普通凡人,没有资格涉足另一个世界的事,这是我们之间不可逾越的差距。”
“可我不怕死,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轶十七摇头说:“你是生是死与我无关,我也不想让你的死和我有任何关联。千尘有句话说的没错,我们的生死由我们自己掌控,也不由我们掌控,我无意闯入你的人生,对此我只能说抱歉,相遇是缘,但不代表一定要有一个怎样的结果,各自安好、两不相欠,就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