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创造我们,不是为了让我们挑战他的既定世界。韦尔斯利小姐,我们只能顺从,狡兔三窟,学会圆滑地生存下去才是聪明人。”

“上帝还提倡我们友善待人、清心寡欲,难道您就做到了吗?”艾薇笑吟吟地反问他,“既然您舍不得您的腰包,就不该在我面前装虔诚的信徒。”

塔列朗语塞,只能咳了一声,找机会回到正题上去,“那您难道真的认为,用一把随时有可能伤害到自身的刀,能去劈开一块根本坚不可摧的石头吗?”

“但这并不妨碍它是把锋利的剑。”艾薇神色泛寒,从沙发里缓缓直起身,眼眸阴冷而倨傲,“一把刀,只要够致命,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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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当然不会给予全盘信任,而是派了几个助手同样扮成贫民混进去,完成任务的同时,也在监视那个定时炸弹的动向,以及他够不够听话。

根据送过来的报告来看,弗雷德里克确实表现得足够乖巧,运用他得心应手的伪装技术,将一个深陷赌博的泥淖而不得不去工厂做工的破产子弟演绎得淋漓尽致。

几乎没有任何人怀疑他的身份,甚至都对他如今的惨痛遭遇深信不疑,没过几天就接纳他加入自己的团体,一到夜里就在巴黎十八区小酒馆里谈天说地,咒骂着老板一降再降的薪水,以及大家都要完蛋了这种悲观言论。

“照我说,那群猪狗不如的资本家就该通通枪毙!”工会老大格洛普酒瘾最重,却醉得最快,一副大脸涨得通红,激动得当场手舞足蹈,“靠着我们累死累活地卖命,自己却天天花天酒地,根本就是拿咱们当钞票机器!”

他的激进话语当即引来附和:“咱们那老板德拉第交际场里众花簇拥好不快活,我却连个老婆都讨不到,真他妈活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