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母亲对我关切至深。”亚瑟打断她的伤感,俯身抱起窜过来的暹罗猫,看入它与自己同色的眼睛,“我也对母亲抱有同样的感情。”

他的语气温柔和煦,听上去并无任何异样。

艾薇在一旁冷眼看着安娜的反应,发现她的眉间很明显地瑟缩了下,试图对母子感情进行下一步补救时,门口却骤然传来一阵马蹄的疾驰声。

来的是一列满面严肃的传令兵。

为首的迅速滚鞍下马,径直向亚瑟走来,摘下军帽,以下属的身份弯腰作礼后,向他递出一张信函。

随后集体向他行了一个郑重的军礼:“尊敬的韦尔斯利阁下,前线战报传来,我们悲伤地得知现任指挥官约翰ㆍ摩尔不幸阵亡,您已被任命为远征葡萄牙军总司令,请率领大不列颠的勇士们,共同反抗法兰西恶魔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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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餐桌上,艾薇没有看到兄长的身影。

安娜今天像个做了错事被大人发觉的女孩,只顾着低头啃她的美餐,一旁瑞秋不停为她倒利口酒,一面安慰,“您是小少爷的母亲,就算您曾经不那么关心他,我想小少爷也不会责怪您的。毕竟您在他被关在监狱的时候愁得茶饭不思,您对他的母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艾薇听见,嘴角忍不住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安娜确实是担忧过儿子的性命,但更痛心的是好不容易即将到手的爵冕被这次牢狱之灾攫夺,亚瑟名誉尽失的时候,她心里焦虑的更多的是自己将如何沦为笑柄,被评价为「罪犯的母亲」的恐慌。

这个世界从无纯粹善类,阴暗面长久与灵魂共生。

艾薇收敛了笑容,放下刀叉,不动声色地用餐巾擦拭了一遍唇角,道声告辞,随后上楼走向亚瑟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