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艾薇看见兄长的脸颊上,有一滴泪痕。

“别哭,亚瑟ㆍ韦尔斯利。”她冷声,月光透过树叶的间隙在她毫无表情的面孔上辗转,自光明泅渡至黑暗,“眼泪毫无用处。”

艾薇站在橡树遮盖的阴影下,看不清她的神色,他微微抬首,视线正对她高傲的头颅。

她俯下身,亚瑟半跪于她的身前,如同救赎罪人的天使。

伸出手,以指腹抚摸他的眼睑,为他抹去泪水,冰凉与温热倏而相撞,她的嘴角却弯成一朵妖异的鸢尾。

“哥哥,你所流的眼泪,我要让他们用血来还。”

“艾薇……”他艰难地开口,嘴唇干涩得甚至发不出声。

随后他听见刀尖脱鞘的声音,像冰面骤然破裂,清脆而冷寒。

是那把罗伯特用以自杀的开信刀。

旋即,在亚瑟愕然的目光里,她竟将刀刃划开自己的掌心,湿热的鲜血横流,顺着密密麻麻的手纹一寸寸淌下来,将脚下细草野花浇得浑身一凛。

另一只手握住白兰地的瓶身,透明的酒液洒落血痕斑驳的手心里,却并未颤抖分毫,就像一双活生生掐断神经失去知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