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诗歌来源于辛波丝卡《仇恨》,就是那位写出「我为自己分分秒秒疏漏万物向时间致歉,我为将新欢视为初恋向旧爱致歉」的女诗人。

第99章 亚瑟

在亚瑟ㆍ韦尔斯利八十三年的漫长人生中,可谓享尽尊荣。

全欧洲人都知晓他的名字,拥戴他的功绩,提到他时无不一脸敬仰。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名仁慈的统帅,心怀善良,纯蓝的眼里含有悲悯,指挥剑的刀刃上从不沾无辜之血,近乎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男人。

他从不对任何人表达出强烈的爱恨,宠辱不惊,即使是面对他的敌人,也总是镇定自若,白皙的脸庞难以分辨喜怒,沉着得宛如一位全能上帝的使徒。

没有人认为他是个坏蛋。

可惜他偏偏就是。

他喜欢战场上扑面的血腥气,那会令他联想到灵魂的翅膀在乐园苹果树底下枝叶摩擦的窸窣声,神经颤栗且舒适。

特别是在听到子弹出膛与炮火轰响之时,他的头脑尤其兴奋,甚至不可抑制地享受其中。

他既厌恶战争,又如此病态地渴望它。就像饥饿的孩童疯狂地舔舐来之不易的糖果,只有在战场上,他才会得到真正的满足。

并在目睹年轻生命的逝去之时,会掉两滴鳄鱼的眼泪,以此博得令周围士兵肃然起敬的美名。

天堂和地狱的所在没什么不一样,亚瑟认为,那是一座自宇宙诞生以来就应存在的浪漫刑场,既埋葬人的尸首,又是新的英雄式赞歌的起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