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玓从来不曾问过李承乾为何化身,如何化身诸如这般的问题,世人总有隐秘,就连他也有些不能为外人道也的秘密。
不过就现在……
他的袖子被再一次扯裂的时候,虞玓头疼地看着若无其事把碎布吐出来的大山公子,四周是些班房役丁善意的笑声。
有人说道:“县尉,是不是最近您给它吃得少了,我看它这两日都有些躁动。”
又有一说,“莫不是发情了吧?我听说兽通常……”他那口无遮拦的话还没说完,就在漠然瞪视的兽瞳中收住了口,三两步窜到了别人身后。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各自推搡的脚步声。
“你小子自己招惹了它,怎还躲我身后去了?”
“去去去,刘炟可真是给别人找罪受,这要是转移了目标可怎么了得?”
“你们怕甚?县尉不是在这吗?”
他们虽然还是有些害怕这头兽,可是只要有县尉在,那就是安全的。虞玓在他们心中显然是一个可靠的驯兽人,介于此,就算经常要与大山公子近距离的接触,忍下毛毛的畏惧感后,他们还是能接受的。
虞玓摸了摸袖口的缺痕,给虎视眈眈的兽讲道理,“这已经是我这个月第十三件衣裳,你都快把所有都祸祸个干净了。”他现在压根不敢穿差服,毕竟穿上再撕裂可得头疼如何缝补。
大山公子恍若不闻蹲坐在虞玓的身后,有些无聊地看着虞玓带着仵作在验尸。
最近县衙在忙一桩陈年旧案,为了断定死者究竟是哪个死法,死者亲人总算松了口愿意让仵作开棺验尸,只是需得有他们同样在场,以免破坏遗体。
不过死去多年的尸体,其实早就腐烂完了,等尸体一开棺,直接从皑皑白骨中发现了十几根针。有些针头甚至是扎进骨里去,而这赫然是另外的发现了。
死者亲人有看了这般惨状嚎啕大哭,也有的脸色青白交加,神情惊慌。
虞玓当即就捉着人审问个清楚,倒是问出来个陈年旧事,实乃婆婆厌恶媳妇连生两个女儿,以为自家无后了,这才狠下心来把大孙女弄死。
她原是想把大小孙女都一块弄死,再去逼儿郎纳妾进门,却没想到真的杀了人后,她便开始夜夜噩梦,惊魂不定,使得她不敢再对小孙女动手。
时至今日,这老妇的神色疲倦苍老,比起同岁的人来可少说要老上二十岁。
那做媳妇的娘子哭倒在地,做儿子的郎君面色震惊,左右为难。
虞玓倒是个冷漠干脆的性子,直接让人把老妇收入牢狱,具体罪名惩处等待明府决断。
这老妇的家人跪倒了一地,皆是给老妇求请的。就连那做父亲的郎君也忍不住说道:“虞县尉,我的母亲确实有错,可她这么多年也一直遭受良心的惩罚,而我着实不想看到老母岁数如此,还要受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