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这么多,又死了一次之后,如果您还认为这些追杀您一千年并且成功了的敌人是蝼蚁,那我无话可说。您明明感受到人类意念的强大了吧?连神灵都惧怕这种意念以及它带来的因果,您只是鬼而已。就算真的成为了所谓的完美生物,您也必须学会忍耐和谦虚,否则只是重蹈覆辙罢了。”

我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您的平安朝已经不在了,无惨大人,甚至现在也不是幕府的天下了,您生活在人类中间,应该比我们都明白这一点。如果能回到人世,到底该如何生存,您需要好好想一想。”

鬼王抬起那对梅红色的眼睛,嘴角挂着生意人的笑:“你的建议很有说服力,白姬小姐。我可以予以考虑。接下来你还打算做什么?”

“我们来看看您说的那个怪物,他叫继国缘一,对吧?”

果然,他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谁准许你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况且他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死了。就算那个灶门炭治郎用了他的日之呼吸,威力也远不能和他相比。”

“那少年还活着吧?说明这种剑技有人传承,您是打算现在把它的道理弄明白,还是下一次被追着砍的时候再后悔没早点了解您的敌人?”

鬼王面无表情的说:“不可能,在那个怪物死后,我和黑死牟已经把所有懂日之呼吸的剑士全部杀光了。这个灶门炭治郎也已经开了斑纹,活不了几年了。”

我睁大眼睛,惊讶道:“那就更该弄清楚了,说明这种呼吸法可能不是通过我们目前了解的方式进行传承的。”

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微眯起眼睛:“这想法很有意思。我一直以为我是个足够谨慎的人,白姬小姐,但我不得不说,你也是个精明的女人,比我那群手下要能干的多,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你真的不打算为我效力吗?”

可悲的无惨大人,如果他没把自己的上弦们当成打手和肉盾,而是仔细去了解他们每一个人,就会知道童磨的脑子比我好使,妓夫太郎的行动能力也很强,然而自私和恐惧让他错过了一切。

我微笑:“那是回去以后的事,现在要完成的工作还有很多呢。咱们继续吧,大人。”

这一次的回忆倒是很短,因为那个名叫继国缘一的男人,他的剑太快了。

快到鬼王甚至没反应过来,头就已经掉了,身体更是四分五裂,没法复原。于是他干脆舍弃了身体,炸碎成漫天肉片逃命,其中大部分却还是在一阵灿若骄阳的剑气里化作灰烬。

不仅是无惨大人,连我都看的胆战心惊。

我从未见过速度这么快的、如同行云流水般流畅且完美的斩击,那动作似乎并不是在杀人,也丝毫感受不到杀气,而更像是一场优美的舞蹈。

像是烈日流火般的舞蹈。

“这个人…真是黑死牟大人的弟弟?”

我皱眉问道。

无惨大人的声音依然有点僵硬:“那张脸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是双生子。”

黑死牟大人的六只眼睛容易令人忽略他的长相,但似乎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相像。

“太奇怪了,完全不像是人类呢。”我喃喃道,随即又问:“他是天生就这样吗?”

“从黑死牟的记忆来看,这怪物小时候好像有点毛病,从不开口说话,但有一天突然就能说话了,之后就在剑术上突飞猛进,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成了鬼杀队的柱。”鬼王难得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恐惧和耻辱感,开始冷静地谈论这件事,“对了,黑死牟提起过,这怪物眼中的世界是透明的。”

“通透的视野。”我脱口而出,“这个人能看穿他人的身体。”

对于任何拥有身体的活物而言,这都是相当可怕的能力了,意味着你所有的动作乃至意图,都将在对方眼中一览无余。

无惨恨恨道:“他砍过的地方无法复原,那种刀我在最后那场战斗中也见到过,赫灼之刃…能阻止鬼的身体修复,带来灼烧般的剧痛。该死的…我竟然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

我深吸了一口气。

“就知道早晚会这样。你们鬼一直为自己强悍的恢复能力而骄傲,因此在防御上永远松懈,现在出现了这种奇怪的刀,你们最大的筹码已经没用了。”

“你认为那是什么技术,白姬小姐?能让日轮刀变成仿佛刚从锻炉中拿出来的状态,我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不容易啊,无惨大人竟然屈尊在问我的看法了。

“我也不知道。但就像斑纹一样,这些猎鬼人中间一定存在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使他们具有了常人所不能企及的能力,呼吸法只是一方面。”我思索道,“他们全都受雇于产屋敷家族,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