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白素贞收拾出一套被褥还有凉席,抱着来到大堂。只见大厅里没有点灯,只是靠着大堂的几扇天窗,将月光引进屋里。借着月光,白素贞看到法海将洒鞋脱了,盘腿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串一百零八颗念珠的珠串,正拨着念珠在念经,看样子他是打算这样坐禅到早上。

白素贞眼尖,扫到桌面干干净净的空盘子,忍不住莞尔一笑,原来再怎么得道高僧,也还是凡人,肚子总会饿。看来是忍着趁着等她都走了,才把点心吃光的,这和尚极是爱面子,当着白素贞他断断不会吃。

她也不去问法海,将褥子铺在地上,凉席、枕头都摆好了,拍拍膝盖上的灰尘,站起来自言自语说:“褥子铺好了,困了就自己睡,桌子上的茶水新续好一壶,晚上渴了自己喝。”

说完,白素贞就起身上楼了。保安堂的木制楼梯相当狭窄,上下楼都要扶着墙,踩上去很容易弄出响动。她故意“蹬蹬蹬”的将上楼梯声音弄得很响,上到二楼站在楼梯口侧耳倾听,法海的诵经声果然停止了。白素贞忍不住用袖子遮住嘴,差点笑出来。

翌日,许仙夹着一大卷用朱笔圈好的临安城地下水脉水井全图,兴冲冲地出门了,他的目标是临安府衙。现在临安城的毒化疫情控制还算有效,但如果水脉被病毒感染,后果不堪设想。好在他在扩大前发现了这个可怕的水感染危机,只要控制及时,他相信临安城的灾难应该能够到此为止。

到了临安府衙,许仙才发现自己来早了,此时天才蒙蒙亮,衙门口的朱漆黄铜钉大门还紧闭着,两个衙役懒洋洋的守再大门前。看来离府尹大人上工还要过好久,他这时发现自己的肚子也在咕噜噜直叫,兴奋让他忘记还没吃早饭。

府衙门口有的是做早餐的小摊贩,他们架上油锅,摆上桌椅板凳招揽生意。许仙找一家坐下,要了豆浆和油条,看着油条在锅里“刺啦刺啦”翻滚,从白色变成焦黄色,心情无比激动。他整整一晚上都激动地没睡不着,想必府尹大人看到这张图大概和他的心情也会是一样的。

“客官,您的油条。”

早餐摊的老板用油纸包着热腾腾的油条,摆在他面前。许仙伸出三根手指将油条提起来,用嘴吹着朝嘴里递过去。就在酥脆的油条即将进口的瞬间,他突然呆住了。

一匹青骢骡子,驮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他背后还有七八个汉子,驮着两口箱子,朝着衙门口走过来。

青骢骡子健硕异常,走起路来翻蹄亮掌,发出“咔嗒咔嗒”的清脆声音。骑在骡子上的人他认识,正是前几天来过他家送礼,被他扫地出门的仙草社大管家。他身后紧随的几名随从扛得箱子上,都印着里面写有仙字的桃子花纹。

许仙放下油条,他突然没有食欲了,这些人的出现,给他带来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仙草社管家到了衙门口翻身下骡子,门口站岗的两名衙役见了他点头哈腰。管家腆胸叠肚,递上名刺,又从怀里摸出些什么交给两名衙役,想必是门包银子。衙役拿了银子,满面堆笑,然后其中一人推开旁门进去了,想必是去给府尹大人通报。

不多时,那个报信的衙役出来,接引管家和几个抬箱子的随从进去。

许仙伸着脖子看,后来又站到凳子上,管家进校门绕了过道门就没了踪影,想必是转去后宅。他觉得心里异常忐忑,但又没办法,只好坐回凳子,脑子里乱糟糟的,理不出个头绪来。

过不多时,仙草社管家和几名随从空着手出来,想必是把东西都留在后宅里。几个人跨过门槛出了旁门,说说笑笑的去解自己拴在们拴马桩上的青骢骡子。最后从门里出来的人一身黑,大约是衙门里接待的书吏,这人同管家说着什么,送管家上骡子走出几步,这才回衙门。

许仙认出这书吏的脸,原来是王押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