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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小时候就是被这么灌进知识的,当时觉得痛苦,现在作诗的韵脚之所以不容易出错,还要拜当时老师所赐。身为一个表舅,钟佑霖觉得自己真是用心良苦。

钟秀娥道:“好!你说谁合适?”

钟佑霖很想推荐自己小时候那个可怕的蒙师,但是那位老人家教完他之后就再也不肯教书了,拿着湖阳公主给的报酬,连夜跑回老家了。钟佑霖只好推荐了三个人:“都是很端正的人,过了正月,我带他们过来看姑母。您挑合适的人!”

钟秀娥大喜:“好!这事你要给我办成了,你办诗会的钱,我出!”

钟佑霖乐得跳了起来:“真的?”

“真的。”

“好!一言为定!”

钟佑霖得了姑母要赞助诗会的好消息之后,对姑母家更亲近了。

正月十五这天,大家还要到宫里陪皇帝过节,钟佑霖在自家打扮整齐了之后,直奔到了钟府:“我来接姑母、妹妹一道进宫。”比丁晞都更上心。这或许与丁晞目前的品级还不够入宫领这场宴有关,看在别人眼里,却又是另一番境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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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雪打灯,跑到宫里陪皇帝赏灯。按照惯例,这个节日有三天是“灯火不禁”的,即连同正月十五,一共三天没有宵禁,大家随便玩儿。各坊不关坊门,人人都可以上街玩耍,商家不用收摊儿,小商小贩更是赶在这三天可以大赚一笔。

富贵人家的女眷们也成群结队地在步障的围护下满城的疯玩。

皇帝要展示“与民同乐”也往宫城的城楼上站一站,看一看这满城的灯火,内心特别的满足。这个时候照例也是需要官员贵戚作陪的,公孙佳也在这个作陪的名单上。皇帝在城楼上的时间并不长,在上面招一招手,接受一下百姓百官的贺拜,就不打算吹这个冷风了。

宫里也挂了各式各样的灯,又是一场宴会。这一回公孙佳还坐她原来的位置上,将荷包里的小抄检查了一回。正月没过,老师没来,余盛还没接过来。元峥背上的伤却已经结了痂,日常行动可以自理了。公孙佳像所有压榨长工的地主老财一样,迫不及待地使唤上了他。

给他布的题目就是写几诗元夜的诗权充代笔,以防不测。自打意识到文臣将要得势,武将要退一步之后,她就在做这个准备。且以她对皇帝有限的了解,皇帝对“文”也是颇有研究的,与钟祥这样看到书就头大的是截然不同的。

上有所好、下有所效,帝王有所偏好,女子也不能避开这种影响。

除夕、正旦这种更庄重的场合,更倾向于朝臣们应和。到了元宵节之类的,朝臣免不了作诗,命妇堆里恐怕也会应个景。至少皇后有这种想法的。

藏好了小抄,郑须就跑过来问:“县主,您怎么不与太妃她们坐一处呢?”

公孙佳道:“我故意的。”

郑须听了这四个字,一个劲儿的笑,笑完了跑去跟皇帝回报,皇帝也是一阵笑:“淘气!是有点钟家的脾气!让她别绷着了,去阿姨那里,别让阿姨担心。”

公孙佳这回就老老实实去抱胡老太妃的胳膊,挨着老太妃坐了。老太妃伸指戳在她的额角上:“犟种哟!”

周围人都是一笑,招呼着入了席,帝后、太子等人也不下场巡席,大家听歌看舞毕,伴着皇帝登上城楼,看这太平盛世的万家灯火。

胡老太妃的位置一向离皇帝极近,皇帝待这位姨妈几乎像是母亲了,给她讲了好几样新灯。胡老太妃乐呵呵地说:“好好,都好,有这样的好景都是因为有你。”

皇帝得了夸奖,高兴得像个孩子。转头就开始作诗。

皇帝自己不用代笔,抬手写了一个:“灯火楼台十万家,笙歌夹道竞繁华。春风不管人间事,吹落梅花一片霞。”【1】

公孙佳留意看着,似容尚书、赵司徒、李侍中这样的人,个个胸有成竹,哪怕提前有腹稿,也是背熟了的。像钟祥、朱郡王这样的,一个个都带着小抄,他们的代笔会仿着他们的语气先写好几个备用的。

元宵节能咏的也就那么几样,灯啊、雪啊、好日子啊、花儿啊……每个都做好标记,方便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合适的答案。皇帝知道他们的水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胡老太妃问公孙佳:“你看什么呢?”公孙佳道:“看外公作诗!”胡老太妃没有当面拆自己儿子的台,却很委婉地对公孙佳说:“他的诗,不用看。”

皇帝看完了大臣们和的诗,各有赏赐。钟祥这样一看就是代笔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宫灯。容尚书、赵司徒这样水平高一些的,皇帝就加赏一些。谁也别想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