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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震续道:“公孙丞相所言有理。”

“传世兵法里,士气是重要的。”

“以人情度之,吴选确是罪人。”

这二人虽然被归类是“南人”,南方士人也是士人呐!士人里当然有愿意跟吴选联姻的货,数目也不算太少,但整个儿算起来大家都还是要点脸的,也都看不上吴选!再说了,他们凭什么帮吴选说话呢?吴选这货要搞个“科考取士”说是学的公孙佳,可你看人家公孙佳都是怎么搞的,他呢?招了一群二流子!这不是要反了天吗?将置士人于何地?

苏、陆二人私下曾有过讨论,他们宁愿要公孙佳这样的女人,也不想要吴选这样的男人做同僚。情势到了这一步,也确实需要引入一些新鲜的血液来治国了,一个国家想要长治久安,是需要把尽量多的优质精英招徕进朝廷的。但是不能瞎搞!苏、陆二人宁愿跟赵司翰妥协,也不想接受吴选。

二人给章嶟分析了吴选的问题,说的不是科举,而是吴选“自作主张”,他们没有提淑妃,而是在吴选的“狂妄”上下功夫。苏铭道:“如此大事没有奏明陛下,此人是目无君父!”陆震道:“梁平才是他的主官,今日能瞒梁平,明日就能瞒着陛下。朝上再跋扈的大臣,也未见自作主张过。面陈利害与背后上下其手,哪个更蔑视陛下?”

苏铭道:“事情做下来,天下百姓议论的还是陛下!”

陆震又追了一句:“陛下当乾纲独断,而不是被旁人所断!陛下耗费的精力,放到祖宗基业上,早就可以告祭太庙了!”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章嶟——对啊!我干嘛为吴选背这么多的锅?或者说,我要是为自己背这么多的锅,大臣们早帮我干完事儿了!

就后悔。

章嶟认真地点了点头。

二人见状,又追加了对朝政的看法,太子已然立了,那您做的事儿就对了,这一篇就得翻过去了,接下来咱们正经干事就是了!

这话章嶟爱听,他问道:“要如何做?”

苏铭道:“臣等不敢妄议!军事还请陛下与枢密商议,问于公孙丞相。其余庶务,请问于政事堂,陛下抛开政事堂问于臣二人,臣等惶恐。”

陆震道:“有政事堂不问,是君臣离心,且政事堂皆是三朝老臣,谙于政务。陛下何妨召来一问?他们若是齐心协力,自无挂碍,若是借机生事,陛下心中也就有所决断了。”

章嶟道:“妙!”

二人告退。

出了宫,对望一眼,都明白对方的心意:他娘的,为了一个佞臣说了这么多废话,自己的事儿还没干成呢!晦气!

那一厢,政事堂在京的三人被召到了御前,延安郡王一向不多事,反正他外甥女上表被通过了,他就接着窝在一边不吭声,江平章有点小兴奋,但是看赵司翰的行事。赵司翰虽也高兴于扳回一局,却又担心:公孙佳弄这一出,皇帝会不会记恨上了?好歹公孙佳还没跟他翻脸,做事也比较厚道。

三人各有心事,却都没心情跟章嶟闹,章嶟问什么,他们就尽力给想办法。赵司翰道:“当师出有名。吴瀹虽是擅开边衅,不过旧王族之事也不能说是咱们失礼。”

就这一句话,章嶟就想听他继续说了。对,怎么能纂位不认旧主呢?!要是人人都学这个样儿,这世道还能看吗?

赵司翰很快给章嶟理出了朝廷应该做的事,军事就让公孙佳和钟源配合,然后人员、辎重之类,公孙佳肯定是心里有数的,她就管着这个。不但要有军事,还要佐以道义上的辅助,公孙佳在前面打,他们就在后面帮忙,发个国书,问狼主是怎么回事,反正狼主也是一边洗劫边境城市一边发出国书来要说说法的。咱们可以让狼主给旧王族安排草场,让他让出地方来给旧王族,搅浑水。

同时,要严防上一次反叛的事情发生。上一次就是因为征兵、征粮、征民伕压榨得太厉害了,弄得民不聊生才有反叛,还得朝廷去清剿,这次要吸取教训。再有,要进行消息管制,不能风言风语的到处传。以及,正常的生产活动还是要继续的,这样才能保证持久的战争供应。

等等等等,都说到了点子上。

章嶟心道:苏、陆二人还真是说对了!命赵司翰写个条陈上来。

接着,他又召了钟源、钟保国、朱罴等人,询问一下战争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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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嶟忙碌的时候,公孙佳也没停下来,她对战争的把握比章嶟要清晰得多,一面送走元铮、邓铠两支队伍,一面安排雍邑周边事务,同时移文雍邑周边,下令配合。

又写信回京,命单宇设法通过当年阿姜的关系,紧盯宫廷,务必要找到吴宣偷梁换柱的证据。如果真就是吴宣命好,是她自己生的,她也要一个准确的消息!实在不行就去找太皇太后,运用这个关系把事情弄清楚。只是这样一来就要与太皇太后消息共享了,单宇一定要妥善处理此事,不能落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