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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大换?”

公孙佳道:“陛下的条子是这么写的。”

“陛下对越王是否只是怜爱幼子?”容逸也就直白地发问了。越王就是“淑妃的儿子”四郎章奭,生下来就久就封王,今年还没到发蒙的年纪。前一阵儿刚给他加了个副都留守,哦, 那职衔还是从公孙佳身上卸下来的。容逸不得不怀疑这是公孙佳与章嶟做了什么交易,这一回出血出大发了。

公孙佳笑道:“那谁知道呢?我小时候常进后宫,现在倒是常去太后们的宫里,对现在的后宫可不熟。”

江仙仙在别的地方是沉稳平和,与公孙佳说话却心直口快:“你拿留守换的?啧!咱们这个陛下……”

公孙佳摆手道:“千万别这么说,是陛下对儿子们一样的疼爱。”

“没有以前的那些事儿,是疼爱,以前那些事凑一块儿。”江仙仙摇了摇头,这也代表了一部分人的看法。章嶟在太子身上,不戳他不动,有时候戳了他也不动!确实是曾有点不可言说的政治交换在里面的。

公孙佳摆了摆手:“都过去了,只要东宫安稳,我们就算对得起先帝和太祖了。”

容逸想起两位明君,忍不住感叹:“太·祖太宗啊……”上头要是个明君,他也不至于蹉跎了。外面看起来他是一帆风顺的,中间耽搁了几年是因为他的父亲去世丁忧。正经算来,他依旧是前途无量的,但谁都知道,章嶟心里下一个进政事堂的人选不是苏铭就是陆震。容逸这个从二十岁开始就被看好、被岳父栽培的人反而被章嶟放到了后面。

做太子詹事也是一条更好走的路,前提是太子要稳。从章嶟又要给太子换属官、又要给太子娶妻来看,皇帝似乎对长子开始关心了。废太子本来就难,皇帝的心意再不坚定,太子就能苟住了。

属官的事儿公孙佳虽然问了他,他也极有分寸地不多插言,思忖顶多举荐一二精明强干又有家世的老练之人,其他就不要多言,公孙佳定了什么人他就接什么人,然后试着相处,反正不会比现在这些二、三流的文人差。

容逸问了太子妃的事情:“未知哪家淑女得入法眼?”

于是便有了公孙佳那句话,她摆明了不想管。江仙仙道:“你做事一向有成算,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你怎么能够不管呢?”

公孙佳笑道:“天下的事,我能都管了?我也不擅长这个。谁都知道求娶淑女、门当户对,可咱们背后说,怨偶也不少。我只会帮人离婚,不会帮人结婚。”

江仙仙本就有点经史的底子在,这些年因为与公孙佳是朋友常与丈夫一同造访,更是了解了一些暗流。一句“我能都管了?”,就足以让她明白公孙佳这又是“让利自保”了。这也是京派特别愿意与她合作,甚至想设法让她变成“自己人”的原因了。

谁不想有这么个盟友呢?真是太省心了,这才是长久结交的范例啊!

容逸却说:“这事却不太好办。咱们的陛下总是有些奇思妙想,他要选个南方来的太子妃是他重视太子,他要选个京城望族的太子妃反而是……”

公孙佳一语道破:“重视太子,你也吃亏,不重视太子就更亏了,是也不是?”

容逸苦笑着讨饶。

公孙佳道:“甭管是谁,先让他娶上再说。册封大典不隆重,妨碍他当太子了吗?再说了,南方的太子妃就一定是重视了?你怎么倒开始干起在小事上揣摩上意的事儿来了?”

容逸也不嫌她态度不好,反问道:“难道不是因人而异?要哄着捧着,霍相公性子虽不讨喜难道不是能臣?也就是你,如今已无欲无求,贺州人一向耿直洒脱,天子又不能忘本。旁人哪有这等好事?”

公孙佳道:“说不过你,那你慢慢想去。”

容逸道:“那也不我要操心的事,是陛下去想,我不过是好有个准备,免得到时候出了乱子措手不及。”

“啧,今天说这些话都不像你了。能把你逼到这个份儿上,陛下也算有本事了。”

“别笑了!”容逸有点恼,“说点正经事,听说你要给妹妹再添名师?”

“是,有什么推荐吗?”

容逸道:“名师没有,学生倒有一个,我那小女珍珍,比妹妹长上一岁,是该学些东西了。”

公孙佳奇道:“你们家还能缺了师傅?没有师傅还有你们俩呢,这倒让我弄不明白了。我现在只有这一个女儿,养来是做什么的想必你心里清楚,教她的东西可不是你们大家闺秀喜闻乐见的。”

容逸道:“知道。”

“妹妹的朋友,也不能是一心要当贤妻良母,相夫教子的。这你也应该想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