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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逸认真地说:“天有不测风云,媛媛是来不及了,设若我有个万一,珍珍若是一介平庸妇人,那她一生就都完了。她若学了些真正的本领,倒还能挣扎出头。”

公孙佳想了一下,说:“好!”没有再多说其他,容逸与江仙仙也是郑重一拜,三人都不再直言。眼下章嶟与太子父子之间看似冰雪初融,中间还有宠妃幼子的变数将来如何尚未可知,加上京派、南派之间的纠葛,在这中间输了的人的下场不可预测。但是容逸又不能不上,公孙佳给他提供了机会,能不能抓住就看他自己。

公孙佳比他处境更安全,她只要章家江山安稳,不须再有更多的动作,暂时立于不败之地。公孙佳却也有隐忧——继承人的问题,容逸也趁现在表明一下支持的态度。如果要“托孤”该托的是儿子而不是女儿。

内中复杂的想法是一时难以言明的。

无论如何,妹妹有了一个极有份量的同学。

确定了容逸,公孙佳也可以着手给东宫配上其他的属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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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公孙佳这一次没有马上动用“考试”这门法宝。按照她以往的习惯,会提前公布招考的范围,或是某部分官员、或是某些士子之类,还会公布一下考试的日程,某日考某科,让人有所准备。公孙佳现在却是毫无动静,好像是安心准备过年了。

也有亲友递帖子请托,公孙佳将帖子收下,给谁都没有一句准话。了解她的人都安静了,认为她可能会有个大招,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动静。别人犹可,现在东宫的属官们不免人心惶惶,每天都有人到公孙府门口排队。

公孙佳又是经常“生病”,弄得元铮上朝总被围。他身体好,也不能总是告假,天天勤勤恳恳地到宫里上朝。章嶟为了让梁平更能让人接受一点,强行把元铮与梁平给捆绑了,梁平有的加官元铮也一样有,元铮近来平白得的好处快要赶上跟公孙佳结婚时了。

他天天在宫里与人打太极,弄得钟源看不下去了,找到了公孙佳:“这是做什么?别叫人再烦他了,好好的一个人,没得陷在这些破烂事里。且东宫人心不安也不是件好事,你早些把东宫弄安稳了,咱们也好有个交代。”

公孙佳道:“你看,太子动了吗?”

钟源道:“他确实令人刮目相看。可以说是无奈,也可以说是老成。垂拱而治有时候未必就不如乱折腾。”

公孙佳笑笑:“我明天就去见太子。”

公孙佳看了一阵各方的表现,终于找到了太子。

章硕的内心其实是焦虑的,他有一条好处——长久以来的生活将他的耐心磨了出来。公孙佳特意到东宫,章硕心头一喜,很郑重地将她请来上座。

公孙佳道:“他们都在等,恨不得我下一刻就拿出张单子来,又怕我这张单子出得太快,恨不能得空在我拿出来的时候在上面改上两笔。”

章硕听她说得太实在,紧张的感觉渐渐放松,笑道:“人心。”

“是人心。殿下,东宫这些官员这几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也没什么机会展现出色,倒是年末年初还能有些好处,现在就升降留黜了,他们这一年就白辛苦啦。”

章硕恍然。“只要你不惹她,她就是最和善的人”纪、钟虽然不和,纪英对公孙佳不可谓不了解。

公孙佳道:“既然陛下将这事交给了我,我就要把这件事做好。不但要能向陛下交差,也不能只顾自己光鲜把烂摊子留给殿下让殿下惹人非议。刻薄寡恩不是什么好话。”

章硕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为他考虑得这么周详过。从这几句话就能学到不少东西,他有点激动,长长一揖:“多谢丞相指点。”

公孙佳道:“您一向沉得住气,怎么突然这么激动了?坐下慢慢说。”

章硕坐了下来,听公孙佳与他娓娓道来:“新人不会在乎这一点年例,他们将来有前程,可以忍受没有这一点钱帛好处。旧人有这一笔,也能缓一缓心中的怨气。东宫的府库不论底子是不是丰厚,都不要在这件事上吝啬。”

她建议章硕就在年前宴请一下各属官,与他们好好道个别,把话说开了,这些人里不是全部都开走,但是要让走的人怨气不重。这里也有一个安排的办法——走掉的人分层次安排合适的地方。

章硕道:“如此一来,抱怨的就更少啦!”

“殿下说话也不要抱怨,要肯切。好聚好散。也不必畏惧,反复小人哪里都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惹事,也不要怕事。”

“好!”

公孙佳道:“我陪殿下看一看东宫,既然要赏赐、要宴饮,就不能出纰漏。我在自己家也不大管这些个事儿,再有疏漏,殿下自己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