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朝然之前问她这是何处时,班梓嫣可是打了马虎眼蒙混过去。

但符朝然五感恢复,还自己走了出来的话,那不就表示──他知道了这是谁的屋子?

班梓嫣这鬼鬼祟祟的模样,哪逃得过符朝然法眼?

几乎是头才略略抬起,符朝然就伸手,在她额上轻点了下:“你啊……”

班梓嫣捂住自己额头,试图辩解:“师尊,您听我说,我的屋子真的是当下离得最近的!您可以问问大师兄,他也能作证!我真的没有撒谎!”

说得理直气壮。

符朝然说出班梓嫣这句话的背后意思:“是啊,没撒谎,只是隐瞒最重要的关键罢了。”

他这是调侃,谁料班梓嫣还真正儿八经地点头:“那是!”

符朝然被她逗得轻笑出声,摇了摇头:“调皮。”

师徒俩经此一遭,距离好似更拉近了些,班梓嫣也就大着胆子说出心里话:“我信师尊为人,所以师尊大可不必拘束。”

常玄煜也被师尊教得一根筋,一开始也不好踏进她屋里来。

越真长老就没这顾忌了,进屋进得大大方方,全然不觉有何不妥。

面对小弟子全心的信任,符朝然听了应是欣喜才是。

可实际上,符朝然却发觉自己并没想象中喜悦,情绪掺了点微妙的异样,一闪即逝。

符朝然面上仍是淡定,同班梓嫣说道:“人心险恶,可别太信任别人了。”

班梓嫣点头如捣蒜,一看就像没将这话往心里去,看着符朝然的眼神也是信服得很。

这样的深夜,昏暗的光线将周遭事物都拢了一层朦胧。

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在双方都没说话时,气氛也较白日里来得奇妙。

符朝然率先打破这样的宁静,同班梓嫣说:“夜深了,去睡吧,不必送我。”

“是。”

符朝然化光离开,班梓嫣收拾桌子,提灯走到自己房里,解下外袍,往榻上一倒,拉了被子就要准备入睡:“还是躺着舒服。”

她闭眼,以为自己能很快睡去,鼻端却闻见一丝墨香。

班梓嫣睁眼,愣了下,仔细嗅闻自己被褥。

都闻过一遍后,班梓嫣放空,维持一个姿势许久,最后才默默将被子拉下,并没盖到自己面上。

──符朝然身上的气息,还残留着。

离开的符朝然想到班梓嫣打瞌睡的模样,哪怕人并不在自己眼前,他眼里也带着浅淡的笑意。

这时,越真的传音传来:“你要的弟子比试,寻到因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