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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屋子里所有伺候的人都退出去了,白素这才半跪着上前,拍拍床上的小鼓包。

“怎么突然朝长乐发脾气,晚上也喝醉了啊,嗯?”

“……”

完全不理。

白素:……

如果不是知道少年睡着之后的真实样子,还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

“陛下,生病就要吃药,这种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怎么还摆起来了?”

“段长川,你知道为什么自古难出明君吗?因为坐到皇帝这个位置,太高了,权利也太大了,听不见需要听见的声音。”

一听到与治国相关的,被子里的小鼓包这才微微动了动。

白素忍不住勾勾唇角:“在朝堂上,忤逆君主的进谏都叫‘冒死’上谏,因为倘若君王稍稍不满,就有可能把命搭上去。君王只有明辨是非、控制住正确的批判,才是明君。但如果全世界都没了可以忤逆自己的人的时候,这是一件很难的事。所以,要当明君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少年睁了眸子,声音沙哑:“朕……”

“嗯?”

少年沉默者迟疑了片刻,忽得转了话风,小声埋怨:“朕只是觉得自己好了,不想涂药……你哪来这么些长篇大论,比国子监的先生还要唠叨。”

白素莞尔:“因为陛下看起来想做个明君,臣妾只是想告诉陛下,在国事上有人会为了天下的百姓去忤逆君王,那是大义。但私底下按时吃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种事,是不会有人忤逆你的。你自己不想吃饭,就不会有人勉强你吃,你自己不想涂药也不会有人勉强你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