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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双文叹道:“可惜天下事,并非是只要有一把剑就能解决啊。昆仑派暂且不提,我听闻,你曾刺伤秦十三,剑败钱之栋,废了连环,胜了凝云剑,泰山峰顶你大败薛连,前几日又胜了黎永安。武当、嵩山、华山、沉渊、四方、海南,六大剑门被你打了个遍。你须知,并非天下人都如卫长声一般不计输赢,江湖中人,重名誉身份甚于性命。”

最后这句话,殷浮白却不能理解。在他看来,输就是输,赢就是赢,他可以在品剑大会上,当着众人的面向剑圣认输,并不觉这有何要紧。

冯双文见他神情,又道:“眼下江湖众人,除剑圣外,再无人是你对手。这些人自不会以武功来对付你,但你须知,人心险恶,远胜其他。”

殷浮白奇道:“他们可都是名门正派,也会如此?”

冯双文笑道:“那又有何分别?”

殷浮白抬头道:“可我听说,当年剑圣亦是一剑压倒六大剑门。”

冯双文道:“剑圣比你可要通晓人情世故,只是……他也不喜就是了……”方说到这里,那一直自斟自饮的老乞丐忽然开了口:“你们两个小子,啰里啰唆,酒也不喝,是何道理!”

冯双文忙住了口,笑道:“那便喝酒。”殷浮白也不喜这些谈论,笑道:“好啊,老爷子,我们便喝酒。”

那老乞丐便从自己杖头解下酒葫芦,倒丫三杯酒出来:“小子,上次你请我,这次我请你。”

酒香扑鼻,分明还是殷浮白上次买来的三中酒,殷浮白也不介意:“多谢老爷子。”冯双文也笑道:“便以这杯酒,恭祝你夺得榜眼之名。”

殷浮白正要一饮而尽,听得这句话不由沮丧道:“但我输给了剑圣。”

冯双文微笑饮干杯中之酒,微笑着一个栗暴儿重重敲下:“你今年多大?”

殷浮白并不防他,也便没躲,抱着头直叫:“二十一岁。”

又是重重一下:“你才二十一岁!”

殷浮白忽地醒悟:“多谢。”

那老乞丐倒了一杯酒后便再不理他们,只在那里就着一碟花生米一碟豆腐干自斟自饮,视这些江湖风云于无物,一葫芦酒喝干之后,手击桌沿,放声高歌:“汉日英雄、唐时豪杰,问他每今在何方?好的歹的一个个尽撺入渔歌樵唱,强的弱的乱纷纷都埋在西郊北邙,歌的舞的受用者休负了水色山光。”